第98章 《爷爷的道别》[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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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片，那是我在爷爷八十大寿时和他的合影。

    nbsp当我赶到医院时，走廊上已经站满了亲戚。爸爸红着眼睛告诉我：34;爷爷十分钟前走了，最后也没能和谁说上话;

    nbsp我站在ICU门外，透过玻璃看到白色的床单已经盖住了爷爷的脸。那一刻，我竟然没有哭，只是觉得不真实。那个会给我讲战争故事、会偷偷给我塞零花钱的爷爷，怎么可能就这样消失了？

    nbsp按照老家习俗，遗体要在家里停放一晚。奶奶坚持要爷爷34;回家34;，于是殡仪馆的车就把爷爷送回了那个我从小玩耍的单元房。

    nbsp晚上，家人们轮流守灵。凌晨两点，其他人都去休息了，我主动要求留在客厅守着爷爷。

    nbsp当我躺下之后，却感觉心里空荡荡，怎么也睡不着。

    nbsp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走进了爷爷的房间，房间里还保留着爷爷生前的样子：床头柜上摆着老花镜和降压药，墙上挂着泛黄的全家福。

    nbsp我躺在爷爷的床上，闻着那股淡淡的药香和墨香混合的气息，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nbsp34;爷，您怎么就丢下我走了;我对着空气呢喃，不知不觉睡着了。

    nbsp半梦半醒间，我感觉有人站在床边。睁开眼，借着窗外的月光，我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是爷爷，穿着那件深蓝色中山装，正弯腰捡起什么。

    nbsp34;从小睡觉就不老实，大了也改不了。34;爷爷的声音和生前一样，带着东北口音的调侃，34;被又给踢地上了。34;

    nbsp我想说话，却发现发不出声音。爷爷像小时候无数次做过的那样，轻轻把被子盖回我身上，还掖了掖被角。他的手指碰到我的脸颊，冰凉却真实。

    nbsp34;爷爷！34;我终于喊出声，猛地坐起来。

    nbsp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月光静静地洒在地板上。我低头看去——被子掉在了地上，和我梦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nbsp那一刻，我没有丝毫恐惧，只有汹涌而来的悲伤和温暖。我捡起被子抱在怀里，像小时候撒娇那样把脸埋进去，哭得不能自已。

    nbsp第二天清晨，奶奶发现我睡在爷爷房间，心疼地把我叫醒。

    nbsp34;你这孩子，怎么睡这儿了？34;奶奶摸着我的头。

    nbsp我把昨晚的事告诉她，奶奶一点都没惊讶，只是点点头：34;你爷爷最疼你，肯定舍不得你。34;

    nbsp葬礼那天，我翻遍了带回来的衣服，发现只有那件莫名其妙的黑色西装适合这种场合。

    nbsp穿着它站在殡仪馆里，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nbsp仪式结束后，我发现西装袖口的一颗纽扣不见了。

    nbsp回到家整理爷爷遗物时候，在爷爷的抽屉深处找到一个铁盒，里面装着他的军功章和一些老照片。

    nbsp在这些物品的中间，我看见了一颗黑色的纽扣，和我西装上缺失的那颗很像，我便把它缝在衣服上，一直陪伴着我。

    nbsp34;1949年入伍;我打开爷爷的退伍证，那个梦里的车牌号，原来是爷爷入伍的年份。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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