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借宿福地村遇异事[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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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走。”林树君把衣衣的外套又往上提了提,“我们再找找别家。”
nbsp可转过巷口他就顿住了。
nbsp方才还零星亮着灯的窗户,此刻全黑了。
nbsp只有王有材家的窗缝里漏出点光,昏黄的,像团浸了水的蜡烛,在风里晃得人心慌。
nbsp衣衣的手在他掌心里收紧。
nbsp林树君低头,看见她睫毛上的雨珠正往地上落,滴在青石板上,发出比雷声更响的“嗒”。
nbsp雨帘里,林树君的运动鞋在青石板上碾出一片浑浊的水洼。
nbsp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低头时瞥见衣衣睫毛上的水珠正顺着下巴往下淌,小身子抖得像被雨打湿的雏鸟——这丫头向来精怪,此刻却真把害怕演得十足。
nbsp他心一横,攥着她的手重重叩响门板。
nbsp34;王大哥!34;他故意提高声音,尾音带了点发颤的哑,34;我这脚疼得厉害,您开开门成不成?34;说着踉跄一步,膝盖磕在门槛上,34;哎呦!34;这声喊得极真,连他自己都恍惚觉得胫骨裂了道缝。
nbsp门内传来拖沓的脚步声。
nbsp铜环34;咔嗒34;一响,王有材的半张脸又从门缝里挤出来,眼神却没落在林树君脸上,只盯着他脚边——那里,方才被挤破的鞋尖正往外渗血,雨水冲开血珠,在青石板上洇出片淡红的花。
nbsp34;您看这雨;林树君吸了吸鼻子,把衣衣往身前推,34;孩子嘴唇都紫了,再淋下去要发烧的。
nbsp我们就睡灶房地上,明早天一亮就走。34;他故意让衣衣的手指蹭过王有材的手背——小姑娘的手凉得像块玉,王有材的瞳孔陡然缩了缩,喉结动了动,门闩34;吱呀34;一声松了半寸。
nbsp34;就...就一晚。34;王有材突然别开脸,猛地拉开门,34;别乱看,别乱问。34;
nbsp林树君刚跨进门槛,寒气便裹着霉味扑面而来。
nbsp他不动声色护着衣衣,余光扫过客厅——八仙桌蒙着褪色的蓝布,墙根堆着半袋发霉的稻谷,最显眼的是正中央那口漆成墨绿的棺材,金属支架支着棺盖,底下接着粗粗的电线,34;嗡34;地发出冰箱压缩机似的轻响。
nbsp34;灯...怎么不开?34;林树君装出随意的样子,指尖碰了碰墙面上的开关——灰尘簌簌往下掉,显然久未使用。
nbsp王有材的后背瞬间绷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nbsp他抄起条破毛巾擦手,水珠顺着指缝滴在青石板上:34;费电。34;声音闷得像从瓮里发出来的,34;三楼有间空房,我拿床被子。34;
nbsp林树君牵着衣衣往楼梯走,眼角的余光却黏在那口冰棺上。
nbsp棺盖只掀开三指宽,里面泛着冷白的光,像结了层薄冰的河面。
nbsp他假装被门槛绊了下,身子一歪,趁机往冰棺里瞥——
nbsp34;小心!34;王有材突然扑过来,手掌重重按在他肩头上。
nbsp林树君被推得踉跄两步,转头正撞进对方发红的眼底,34;楼上走。34;
nbsp衣衣的手指在他掌心轻轻掐了下。
nbsp林树君低头,见她正盯着冰棺的方向,耳后的银坠子微微晃动,像在敲什么无声的警钟。
nbsp楼梯吱呀作响,每一步都像踩在朽木上。
nbsp三楼的房门虚掩着,王有材掀开布帘,霉味更重了——一张木板床,半面结霜的窗,墙角堆着几捆发黑的稻草。
nbsp他把被子甩在床上,棉花絮从破洞里钻出来,34;睡吧,别出门。34;
nbsp34;王大哥。34;林树君接过被子时故意碰了碰他的手腕,皮肤烫得惊人,34;那冰棺;
nbsp34;不关你的事!34;王有材的声音突然拔高,脖颈上的青筋跳得像条活物。
nbsp他转身往楼下走,脚步快得几乎要跌,到楼梯口又顿住,34;夜里不管听见什么,都别下楼。34;
nbsp门34;砰34;地关上了。
nbsp林树君把衣衣抱到床上,指尖蹭过她耳后的银坠——这是她外婆留下的老物件,说是能镇邪。
nbsp此刻银坠子凉得刺骨,他心里的疑云却越压越沉。
nbsp窗外的雨声突然变了调,像有人在敲铁皮。
nbsp林树君凑到窗边,雨幕里隐约能看见村口的老樟树——方才逃出去的三轮车不见了,连个车辙印都没剩。
nbsp更诡异的是,树下多了团黑乎乎的东西,像...像具蜷着的人形。
nbsp34;哥哥。34;衣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睡意的哑,34;冰棺里有味道。34;
nbsp林树君转身,正看见她缩在被子里,眼睛却亮得反常。
nbsp他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烫,可那股子冷意却顺着掌心往骨头里钻,像有根冰针在扎。
nbsp楼下传来34;咔嗒34;一声,是冰棺的锁扣被扣上了。
nbsp林树君竖起耳朵,听见王有材的声音,很低,像在跟谁说话:34;别怕...有材叔在;
nbsp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床头的木栏,突然摸到道深痕——是指甲抠出来的,新得能看见白茬。
nbsp雨还在下。
nbsp林树君替衣衣掖好被角,目光却落在紧闭的房门上。
nbsp他知道,今晚注定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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