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铲屎琐事引趣谈[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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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橘猫正趴在热饮机上打盹。

    nbsp它34;喵34;地叫了一声，爪子在车把上抓出几道白印。

    nbsp34;别想。34;林树君捏紧车把，34;你昨天刚偷了左阿姨的鱼干，今天再惹事，晚上没罐头。34;小黑立刻蔫了，尾巴软绵绵垂下来，把脸埋进毛里装鹌鹑。

    nbsp到家时楼道的感应灯正34;刷34;地亮起。

    nbsp林树君刚掏出钥匙，衣衣就从车筐里蹦下来，拽着他的裤脚往门口跑：34;小黑饿啦！

    nbsp小黑饿啦！34;小黑也跟着34;喵34;了两声，爪子扒拉他的鞋跟。

    nbsp他刚打开门，两个毛团子就34;嗖34;地钻了进去——衣衣直奔猫粮柜，小黑则跳上茶几，把他今早忘收的符纸扒拉得乱飞。

    nbsp34;衣衣，慢点儿！34;林树君追进厨房，正看见小姑娘踮着脚够顶层的猫粮罐。

    nbsp她的小胳膊举得笔直，指尖离罐子还差三指，急得小脸蛋通红。

    nbsp他弯腰把她抱起来，罐子34;咔嗒34;打开时，衣衣立刻捧了把猫粮倒进瓷碗，碎粒34;哗啦啦34;落进碗底的声音比铃铛还脆。

    nbsp小黑凑过来闻了闻，突然退后半步，尾巴尖不耐烦地甩动。

    nbsp它抬头冲衣衣34;喵呜喵呜34;叫了两声，前爪扒拉她的手腕。

    nbsp衣衣蹲下来，和它额头碰额头，歪着脑袋34;嗯34;了两声，转身跑向客厅。

    nbsp林树君跟着过去，见她正踮脚够茶几上的平板电脑。

    nbsp开机密码是34;112234;——他教她输自己生日时，小姑娘歪着脑袋说34;衣衣要两个一，两个二34;。

    nbsp屏幕亮起时，她手指在键盘上戳得飞快，黑色字迹一个个跳出来：34;小黑说猫粮有沙子，咸，要换牌子。34;

    nbsp林树君的后颈突然起了层鸡皮疙瘩。

    nbsp他蹲下来，盯着屏幕上歪歪扭扭的字，又看看蹲在碗边的小黑——小猫正用爪子扒拉碗里的猫粮，把颗粒一颗颗拨到地上，确实像在挑沙子。34;衣衣，你能听懂小黑说话？34;他声音发紧，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

    nbsp衣衣仰起脸，眼睛亮得像浸了星子：34;嗯！

    nbsp小黑说它的舌头能尝到味道，像...像我尝糖霜山楂那样。34;她歪着脑袋想了想，又补充，34;它还说左阿姨给的鱼干最甜。34;

    nbsp小黑突然34;喵34;了一声，跳上沙发靠背，爪子拍了拍林树君常喝的依云矿泉水瓶。

    nbsp衣衣立刻又戳起键盘，这次字写得更慢，有的字母还叠在一起：34;小黑想喝云依矿泉水。34;

    nbsp林树君盯着34;云依34;两个字，嘴角抽了抽：34;是依云，不是云依。34;他拿过平板帮她修正，34;你怎么知道小黑要喝这个？34;

    nbsp衣衣指了指矿泉水瓶上的标签：34;小黑说，这个瓶子在冥店的阳光下会发光，像...像它的眼睛。34;她伸手摸了摸小黑的脑袋，小猫立刻眯起眼睛蹭她的手心，34;它说想尝尝发光的水。34;

    nbsp林树君的喉咙突然发涩。

    nbsp他想起衣衣刚出现时，总盯着他喝的矿泉水看，却从来没开口要过；想起小黑装病时那副蔫头耷脑的模样，现在却能指挥小姑娘帮它提要求。

    nbsp他摸了摸衣衣的小揪揪，又戳了戳小黑的耳朵：34;你俩...到底谁在养谁？34;

    nbsp小黑34;喵34;地叫了一声，尾巴卷住他的手腕。

    nbsp衣衣抱着平板爬到他腿上，指着屏幕上的34;云依34;二字：34;小林哥，为什么这个水贵？34;

    nbsp林树君的手指在她发顶顿住。

    nbsp他想起福先生说的镇楼钉，想起后山槐树林里晃动的红盖头，想起衣衣身上淡淡的奶糖味——比阴德钱的铜锈味好闻多了。

    nbsp他从裤兜里摸出张百元钞票，在小姑娘眼前晃了晃：34;因为...它贵得能买好多糖霜山楂。34;

    nbsp小黑突然跳上他的膝盖，爪子按在百元大钞上。

    nbsp衣衣歪着脑袋看了看钞票，又看了看矿泉水瓶，突然笑出了声：34;像小黑装消化不良那样？34;

    nbsp窗外的银杏叶沙沙作响。

    nbsp林树君望着她眼睛里跳动的光，突然觉得后颈的汗毛不再发颤。

    nbsp他把百元钞票折成小飞机，轻轻抛向空中——纸飞机打着旋儿落下，正好盖在小黑的脑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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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小猫甩了甩头，把纸飞机拍得乱飞，衣衣追着去捡，银铃似的笑声撞在墙上，又弹进暮色里。

    nbsp而在城市的另一头，后山槐树林的老槐树正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

    nbsp第七根镇楼钉34;咔34;地掉在地上，滚进腐烂的落叶堆里；十八层阴楼的最底层，那双眼的主人终于站了起来，红盖头下，一张和衣衣有七分相似的脸，正缓缓勾起嘴角。

    nbsp暮春的纣市飘着细雾，林树君把电动车停在34;往生托儿所34;门口时，手表指针刚划过下午四点。

    nbsp铁门上挂着的铜铃被风掀动，叮铃一声，惊得门内竹帘晃了晃。

    nbsp34;林先生今天早了二十分钟。34;左千户从门里探出头，青灰色对襟褂子的袖口沾着点朱砂粉——这所专门照看亡灵幼崽的托儿所，总带着股若有似无的檀香味。

    nbsp他手里还捏着半块桂花糕，显然刚哄完哪个闹脾气的小灵童。

    nbsp林树君弯腰拍掉裤脚沾的猫毛：34;小黑这两天软便，兽医说得按时喂药。34;他指了指脚边缩成毛团的黑猫，那猫耳朵恹恹耷拉着，却在看见他时努力拱了拱裤管。

    nbsp左千户蹲下来逗小黑，指腹刚碰到猫背就顿住：34;哟，这毛炸的，倒像被雷劈过。34;他抬头时目光掠过林树君身后——穿藕色小裙子的衣衣正抱着块绘着百子图的布幔，从走廊尽头飘过来。

    nbsp她的小皮鞋离地面半寸，发梢沾着几点荧光，那是和其他灵童玩追影子游戏时蹭的鬼火。

    nbsp34;树君哥哥！34;衣衣脆生生喊了句，布幔34;刷34;地展开，里面滚出三只半透明的小狐狸——都是托儿所养的灵宠。

    nbsp小黑立刻支棱起耳朵，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呼噜，刚才的蔫劲瞬间没了。

    nbsp林树君啼笑皆非：34;合着是玩疯了不肯吃东西？34;他蹲下身，衣衣便熟门熟路地扑进他怀里。

    nbsp小姑娘的体温比常人低些，发顶却还带着托儿所暖炉的余温。

    nbsp他伸手去接小黑，那猫却扒着衣衣的裙摆不肯下来，爪子尖在布面上勾出个小三角。

    nbsp34;左叔，麻烦把小黑的饭盆和驱虫符装包里。34;林树君站起身，衣衣像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脖子上，小狐狸们追着她的脚腕打转，在地面拖出淡蓝的轨迹。

    nbsp左千户应了声，转身往屋里走，又突然回头：34;对了，上回你说的那道镇宅符，我让福先生新画了张，明儿给你带过去？34;

    nbsp34;谢了。34;林树君应着，抱着衣衣往外走。

    nbsp细雾沾在睫毛上，他眯起眼，看见街角34;福来冥具34;的灯笼已经亮起——那是福先生提前挂的，说是最近34;阴市34;活动频繁，阳间铺子得亮亮点。

    nbsp冥店里飘着沉水香。

    nbsp福先生正蹲在柜台后擦一面青铜八卦镜，见林树君进来，手一抖，镜面上的水渍晕开个圆：34;稀客啊，上回见你还是半月前买往生纸。34;他身后的张屠夫正捏着叠金箔纸，闻言抬头，络腮胡上沾着金粉：34;小林子，可算来啦，我这儿新到的牛骨串，给你家那小丫头挑两串？34;

    nbsp34;不了张叔。34;林树君把衣衣放在条凳上，小姑娘立刻被柜台上的纸扎小木马吸引，伸手去碰，指尖却穿透了木身——到底是灵体，碰不得阳间活物。

    nbsp他从包里摸出个油纸包：34;前儿我妈腌的糖蒜，给您俩下酒。34;

    nbsp福先生接过纸包，眉开眼笑：34;到底是实心人。34;他掀开油布，蒜香混着沉水香在屋里漫开，张屠夫凑过来抽了抽鼻子，忽然压低声音：34;听说最近城南下水道闹水鬼？

    nbsp昨儿个有出租车司机拉客，说看见后座坐了个湿淋淋的姑娘;

    nbsp林树君的手顿了顿。

    nbsp他想起三天前在案发现场捡到的半枚青铜环，想起女警小周发给他的现场照片里，死者脖颈处那道青紫色的勒痕——像极了被水草缠住的模样。

    nbsp34;都是传言。34;他垂眼摸了摸衣衣的发顶，小姑娘正踮着脚够纸木马，发梢扫过他手背，凉丝丝的。

    nbsp福先生却拍了拍他肩膀：34;不管是不是传言，你带着这小祖宗;他指了指衣衣，34;还有那猫，多加小心。34;

    nbsp从冥店出来时，细雾已经变成了毛毛细雨。

    nbsp林树君把衣衣裹在自己外套里，小黑则蜷在他怀里，尾巴尖扫过他手腕的符文——那是上回抓水鬼时留下的灼痕。

    nbsp路过便利店时，他买了罐鳕鱼罐头，衣衣立刻从外套里探出脑袋：34;给小黑的？34;

    nbsp34;给小黑的，也给衣衣的。34;林树君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34;回家给你煮酒酿圆子。34;

    nbsp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林树君摸着黑往上走，衣衣却突然轻喊：34;树君哥哥，小黑说它现在就想吃罐头。34;

    nbsp他脚步一顿：34;你能听懂小黑说话？34;

    nbsp34;嗯！34;衣衣的眼睛在黑暗里泛着幽蓝的光，像两盏小灯笼，34;小黑说它的肚子里有小石子在滚，还说树君哥哥煮的鸡胸肉没有张阿姨煮的香。34;

    nbsp小黑34;喵34;地叫了一声，尾巴啪地拍在林树君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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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他愣了片刻，突然笑出声：34;你这小叛徒，昨儿是谁扒着我裤腿不肯吃张阿姨的鸡胸肉？34;

    nbsp回到家开灯时，衣衣已经抱着小黑坐在餐桌前。

    nbsp林树君把罐头打开，小黑立刻扑过去，胡须上沾着鱼糜。

    nbsp衣衣托着腮看它吃，忽然指着桌上的依云矿泉水瓶：34;树君哥哥，这个为什么比自来水贵？34;

    nbsp34;因为它从很远的地方来，装在漂亮的瓶子里。34;林树君盛了碗酒酿圆子推过去，34;就像衣衣的小裙子，是树君哥哥跑了三条街买的，所以比普通布贵。34;

    nbsp衣衣咬着圆子点头，发梢的鬼火随着动作忽明忽暗：34;那把小黑装在矿泉水瓶里，它会不会变贵？34;

    nbsp34;噗——34;林树君刚喝的水差点喷出来，小黑被吓了一跳，爪子拍翻了罐头，黄色的鱼糜溅在依云瓶上。

    nbsp他笑着拿纸巾擦桌子，看衣衣蹲在地上给小黑擦爪子，忽然觉得胸口发暖——这大概就是所谓的34;烟火气34;，哪怕其中混着鬼火和猫毛。

    nbsp深夜，林树君坐在卧室地板上，面前摊开着一沓符文。

    nbsp月光从纱窗漏进来，照得朱砂画的34;镇34;字泛着血光。

    nbsp他捡起最上面一张，那是左千户今天塞给他的，符文边缘还带着墨香。

    nbsp指尖划过纹路时，忽然触到一道凸起——是用极细的银粉勾的暗纹，形状像朵六瓣花。

    nbsp他想起张屠夫说的出租车司机，想起女警小周今早发的消息：34;城南第三起溺亡案，死者指甲里有水草，胃里没有积水。34;

    nbsp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风掀起窗帘，带进来一丝若有似无的水草腥气。

    nbsp林树君把符文收进铁盒，转身时看见衣衣抱着小黑趴在门口，小姑娘的小裙子上沾着猫毛，眼睛已经闭上了。

    nbsp他轻手轻脚走过去，把两人抱回床上。

    nbsp小黑在他怀里动了动，喵呜一声，像是在说晚安。

    nbsp月光漫过窗台，铁盒里的符文突然发出微光，六瓣花的暗纹缓缓转动，像极了某种古老的封印。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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