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权力的强力漂白[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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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声音，只是像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木偶，僵硬地转过身，朝着自己房间那扇紧闭的房门走去。

    nbsp脚步落在地板上，很轻，却带着一种被彻底驯服后的、死气沉沉的重量。

    nbsp那则《更正及致歉声明》像一枚烧红的烙铁，烫在报纸上，也烫在戴夕怡的眼皮上。“严重失实”、“纯属不实之词”、“深表歉意”、“恢复名誉”——每一个字都硬邦邦、冷冰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来自权力高处的裁决意味。

    nbsp父亲戴元江亢奋的声音在餐桌上嗡嗡作响，每一个音节都像小锤子敲打她的太阳穴。“看看！登出来了！白纸黑字！我戴家的女儿，清清白白！谁敢再放一个屁？！”

    nbsp母亲姚放用指尖一遍遍摩挲着那几行字，仿佛这样就能把那“清白”擦得更亮些，擦进所有人的眼睛里。她长长吁出一口气，那叹息里混着如释重负的虚脱和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老天爷开眼……这下好了，夕怡，没事了，都过去了……”她扭头看向女儿，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的安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快，和这“清白”一起笑出来，一起把这页翻过去。

    nbsp戴夕怡的目光粘在报纸上，指尖下的纸张冰凉。客厅里，两天前被父亲狂怒摔碎的描金白瓷茶杯的残骸早已清理干净，水磨石地面光洁如新，仿佛那场惊心

    nbsp动魄的碎裂从未发生。然而此刻，随着这则声明的每一个字跳入眼帘，那刺耳的“哐当——哗啦！”声却在她脑子里骤然复活，一遍遍回放。

    nbsp碎裂声，父亲的咆哮声，母亲压抑的啜泣声，还有那散落一地、沾着茶叶、描金纹路断裂扭曲的冰冷瓷片……它们没有消失。它们只是被这纸声明强行压进了地底深处，在她骨头的缝隙里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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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夕怡？”母亲的声音又响起，带着点试探的焦虑。

    nbsp戴夕怡猛地回过神，指尖用力掐进掌心，用那尖锐的痛楚逼退眼底瞬间涌上的酸涩和眩晕。她抬起头，扯动嘴角，努力想弯出一个类似“庆幸”或“感激”的弧度，肌肉却僵硬得不听使唤，只牵出一个极其勉强、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nbsp“嗯…看到了。”她声音低哑，像砂纸摩擦过喉咙，“谢谢…三叔。”

    nbsp“一家人说什么谢！”戴元江大手一挥，红光满面，连日来的阴鸷被一扫而空，只剩下扬眉吐气的亢奋，“这才是开始！老三办事，就是雷厉风行！这下好了，地基打牢了，后面那桩体面事，水到渠成！”他意有所指地加重了“体面事”三个字，目光灼灼地扫过女儿的脸。

    nbsp戴夕怡的心像被那目光烫了一下，骤然缩紧。地基？体面事？她垂下眼帘，盯着报纸上“恢复名誉”那四个字，只觉得无比讽刺。这“名誉”，不过是三叔用权力强行为她披上的一件新衣，一件为了即将到来的“体面婚姻”而准备的、更华丽的囚服。

    nbsp接下来的日子，家里那种山雨欲来的紧绷感确实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带着目的的忙碌和期待。

    nbsp电话铃声成了家里的主旋律。多半是打给父亲的，偶尔也打给母亲。戴夕怡能清晰地听到父亲在书房里压低声音，却又掩不住兴奋的通话片段：

    nbsp“……对！就是那个意思！家世、根子一定要正！前途是首要考量！……嗯嗯，老三也打过招呼了？……太好了！……见面？我看越快越好！赶早不赶晚嘛！……”

    nbsp母亲姚放则承担起另一种“备战”。她开始频繁地拉着戴夕怡逛百货大楼和友谊商店。那些陈列在玻璃柜台里的衣料，真丝的、呢绒的，颜色多是端庄沉稳的米白、浅灰、藏青，被母亲带着审视的目光反复摩挲、比较。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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