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归途初雪[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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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返程时，寒风渐起，张克勒马停驻，抬头望向铅灰色的天空。

    nbsp一片雪花恰好落在他大氅的毛领上。那抹白色在黑貂毛间格外刺眼，转眼就化成了水渍。

    nbsp34;下雪了。34;

    nbsp他伸手拂去，他捻了捻指尖的水珠，冰凉的感觉转瞬就被体温蒸腾。

    nbsp34;兄长，给。34;赵小白策马上前，递来一件雪篷，34;下雪了，再往前，路就不好走了。34;

    nbsp张克接过，抖开披上。

    nbsp雪篷表面浸过桐油，雪花落在上面并不会立刻融化，而是像撒了一层盐粒，轻轻一抖便簌簌落下。

    nbsp身后的燕山骑兵们纷纷取出雪篷披上，桐油浸染的厚布在风中猎猎作响。

    nbsp34;腊月廿三;张克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山影，喃喃自语。

    nbsp34;什么？34;赵小白驱马靠近。

    nbsp34;晋商的祭祖日。34;

    nbsp张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34;三大家的主脉，到时候都会聚齐。34;

    nbsp冉悼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锋芒：34;省得我们一个个去抓，一家人就该齐齐整整。34;

    nbsp风雪渐紧，远处的山影在雪幕中模糊成一片青灰。

    nbsp张克抬头望天，冰凉的雪花落在脸上，带来一丝刺痛。

    nbsp他忽然想起齐州的战场——这样的天气，弓弦会冻硬，刀鞘结霜，再凶悍的军队也得停下。

    nbsp人与人的厮杀，终究拗不过老天爷的脾气。

    nbsp34;兄长在想什么？34;赵小白问道，马鞍上的铁环叮当轻响。

    nbsp34;想这天下。34;

    nbsp张克呼出一口白气，34;连番大战，国库怕是早就空了。南方的老爷们，这会儿八成正围着火炉吟风弄月。34;

    nbsp李玄霸抱着半只冻硬的烧饼啃得正香，闻言抬头：34;东狄打来，他们不怕死？34;

    nbsp34;怕。34;张克轻扯缰绳，战马打了个响鼻，34;但他们总以为，刀子落不到自己头上，想要安逸。34;

    nbsp雪幕深处，隐约可见燕山轮廓。

    nbsp张克眯起眼，仿佛看到了更远的南方——那些朱门绣户、歌舞升平。

    nbsp34;等剃发的刀子真架到脖子上时;他低声道，34;哭都找不着调。34;

    nbsp剃刀割去的不仅是头发，更是一场对灵魂的阉割——从此，跪着的不仅是膝盖，还有被折断了近三百年的脊梁，要用一代代人的血来还。

    nbsp风雪中，燕山军的马蹄声渐行渐远，只留下一串深深的足迹，很快便被新雪覆盖。

    nbsp————

    nbsp济南府城头，蒙傲裹着厚重的狐裘，枯瘦的手指死死扣住女墙缝隙。

    nbsp细小的眼睛眯成一条线，死死盯着登州卫方向。

    nbsp寒风卷着雪粒抽在他凹陷的脸颊上，两个月的守城战，硬是把个富态老头熬成了这副模样。

    nbsp34;父亲，回衙署吧。34;蒙无敌捧着热姜汤登上城楼，34;东狄退到登州卫了，开春前不会来攻了。34;

    nbsp蒙傲摇摇头，干裂的嘴唇呼出白气：34;我在城头待着，百姓们才能睡个安稳觉。34;

    nbsp他枯瘦的手指摩挲着斑驳的城墙砖，34;你看这砖缝里的血——都是咱们齐州儿郎的。34;

    nbsp远处民夫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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