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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火隐未熄[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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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开半指。34;

    nbsp陆明渊没应声,却已走到东南角的三眼灶前。

    nbsp他屈指叩了叩最右边的陶瓮,瓮里的陈年老酱发出34;咚34;的闷响——这是他检查火力的习惯。

    nbsp苏小棠余光瞥见他的动作,嘴角微翘:三年前在御膳房,他也是这样,表面说34;来讨碗粥喝34;,实则把整个灶间的火路摸了个透。

    nbsp月上中天时,后厨的铜漏滴完了最后一滴。

    nbsp苏小棠扯下围裙,露出里面月白中衣,腕间红纹随着动作若隐若现——那是灶神血契留下的印记,本以为烧了契约就会淡去,此刻却泛着淡金。

    nbsp她深吸一口气,点燃第一柱龙脑香,插在正北方位的石臼里;第二柱乳香插在西南,香灰刚落,青砖缝里便渗出细密的水珠;第三柱降香刚触到案几,陆明渊便34;咔34;地推开风门,灶膛里的火星34;轰34;地窜起三寸高。

    nbsp温度在眨眼间攀升。

    nbsp苏小棠的额角沁出薄汗,耳中传来金属震颤的嗡鸣——东侧的铜锅在跳,西侧的铁铲在抖,连挂在梁上的竹编蒸笼都晃起来,蒸布里的干木耳34;簌簌34;往下掉。

    nbsp最中央的火灶最邪门,蓝焰裹着红芒,竟拧成螺旋状往屋顶钻,活像条要冲破苍穹的火龙。

    nbsp34;本味感知!34;她咬着牙低喝,眼前的景象骤然变了。

    nbsp水汽凝成淡白雾气,香料的气味化作彩色丝线,而那团螺旋火焰里,竟缠着一缕焦黑的气——像被火烧过的棉絮,却泛着暗红的光。

    nbsp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体力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可她不敢停。

    nbsp上回在九鼎台,她用七世灶火精魄烧契约时,也见过这样的气,那是...

    nbsp34;赤焰灶使!34;她踉跄一步,扶住案角。

    nbsp记忆突然涌上来:十二年前雪夜,她缩在御膳房地窖,看见赤铜鼎上刻着34;赤焰34;二字;三年前破阴谋时,老厨头说34;赤焰是灶神座下第一使,守了人间八百年烟火34;。

    nbsp此刻那缕气里,竟裹着若有若无的叹息,像极了老厨头临终前的语调。

    nbsp34;它不肯离开。34;她睁开眼,声音发哑。

    nbsp额角的汗滴进衣领,凉意顺着脊梁骨往下窜。

    nbsp陆明渊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侧,手掌虚虚护在她后腰,指尖几乎要碰到她腕间的红纹:34;你刚才喊39;赤焰39;。34;他的声音比平时低,像是怕惊散了那缕气,34;我在九鼎台找到的玉牌,刻的就是这两个字。34;

    nbsp苏小棠转头看他。

    nbsp月光从棉帘缝隙漏进来,照在他眉骨上,投下一片阴影。

    nbsp她忽然想起今早他说的34;执念难消34;——原来不是灶神的执念,是赤焰灶使的?

    nbsp可赤焰早该随灶神陨落了,为何残念还在?

    nbsp34;也许,它不是想让你继承,而是想告诉你什么。34;陆明渊伸手,用拇指抹掉她额角的汗。

    nbsp他的手很凉,和后厨的热度形成鲜明对比,34;你感知到的焦苦里,是不是有松枝香?34;

    nbsp松枝香!

    nbsp今早试汤时那丝清冽,原来不是错觉。

    nbsp苏小棠猛地抓住他的手腕:34;老厨头临终前,身上就有松枝烧过的味道!

    nbsp他说39;灶火不灭,总要有人接着守39;,难道...他和赤焰有关?34;

    nbsp陆明渊没答话,只是望着那团螺旋火焰。

    nbsp火舌突然矮了三寸,暗红气团里竟浮出几个模糊的字:34;鼎;他的瞳孔微缩:34;九鼎灶的鼎?34;

    nbsp苏小棠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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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火焰中心的气团正在消散,可34;鼎34;字的余韵还在她脑海里打转。

    nbsp她想起御膳房最深处的地窖,那口刻满咒文的赤铜鼎,十二年前她躲在鼎后偷吃冷馒头,鼎身还温着;三年前她烧契约时,鼎鸣声响彻整个宫城。

    nbsp此刻,她忽然听见极轻的34;嗡34;声,像是鼎在回应她的念头。

    nbsp34;我要再进一次39;九鼎灶39;。34;她松开陆明渊的手,转身去收香料。

    nbsp指尖碰到降香时,香灰突然烫得她缩回手——那缕暗红气团不知何时缠上了她的指尖,像根烧红的细针,轻轻扎了一下。

    nbsp34;现在?34;陆明渊皱眉。

    nbsp34;等夜深人静。34;苏小棠将铜片从暗格里取出,金属表面的34;炉火未尽34;四字已淡得几乎看不见,可她知道,等下一次月出,它们还会回来。

    nbsp她把铜片塞进袖中,抬眼望向后院那株老槐树。

    nbsp月光被云层遮住大半,树影里有团暗乎乎的东西在动——是阿黄,天膳阁养的看门狗,正趴在墙根打盹。

    nbsp可她的视线越过阿黄,落在更远处。

    nbsp御膳房的飞檐在夜色里若隐若现,九鼎灶的位置,正对着那抹飞檐的最尖角。

    nbsp风突然大了些,吹得棉帘34;哗啦34;一响,她袖中的铜片轻轻撞在腕骨上,发出极轻的34;叮34;声。

    nbsp陆明渊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

    nbsp他摸了摸袖中的赤焰玉牌,玉牌此刻竟有些发烫,像在应和什么。

    nbsp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声音里带着几分少见的郑重:34;我陪你。34;

    nbsp苏小棠转头看他,月光重新漫进窗来,照在她瞳仁里那抹淡金上。

    nbsp那抹金芒比以往更亮,像是一团火,终于从她骨血里烧了出来。

    nbsp她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nbsp后厨的温度渐渐降了下来,铜锅不再震颤,火焰也恢复成普通的橙红。

    nbsp阿杏的脚步声从院外传来,她大概是教完徒弟回来了。

    nbsp苏小棠迅速把香料收进木匣,又将案板挪回原位。

    nbsp陆明渊已经站在门口,斗篷搭在臂弯,像是刚从外面进来。

    nbsp34;掌事!34;阿杏掀帘进来,手里捧着个粗陶碗,34;我煮了绿豆汤,您喝碗解解暑。34;她歪头看陆明渊,34;三公子也喝一碗?34;

    nbsp苏小棠接过碗,喝了一口。

    nbsp绿豆沙的甜顺着喉咙滑进胃里,可她心里还记着那缕暗红气团,记着34;鼎34;字的余韵。

    nbsp她望向窗外,天际已泛起鱼肚白——但今夜,等所有人都睡下后,她会再次踏入那个禁地。

    nbsp这一次,她要弄清楚,赤焰灶使的残念,究竟想告诉她什么。

    喜欢。

第236章 火隐未熄[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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