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汉纪四十八 孝灵皇帝上之上[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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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人孟佗派从事任涉带领敦煌兵五百人,和戊己司马曹宽、西域长史张宴,率领焉耆、龟兹、车师前、后部的军队,总共三万多人去讨伐疏勒,攻打桢中城,四十多天都没能攻下,只好撤退。后来疏勒王接连被人杀害,朝廷也没办法再去治理。当初,中常侍张让有个监奴,负责管理家里事务,威风很大。孟佗家财丰厚,和这个监奴结交,用尽财物讨好他,毫无保留。监奴们都很感激他,问他想要什么。孟佗说:“我就希望你们能给我拜一拜。”当时去求见张让的宾客,车辆常常有几百上千辆,孟佗去见张让,去得晚了,进不去,那个监奴就带着一群家奴在路上迎接他,向他下拜,然后一起用车子把他迎进家门,宾客们都很惊讶,以为孟佗和张让关系特别好,都争着把珍贵的玩物送给他。孟佗把这些东西又分给张让,张让特别高兴,因此任命孟佗为凉州刺史。
nbsp建宁四年(公元171年,辛亥年)
nbsp春天,正月甲子日,皇帝行加冠礼,大赦天下,但党人不在赦免之列。
nbsp二月癸卯日,发生地震。
nbsp三月辛酉日初一,发生日食。
nbsp太尉闻人袭被免职,任命太仆汝南人李咸为太尉。
nbsp发生大瘟疫。
nbsp司徒许训被免职,任命司空桥玄为司徒;夏天,四月,任命太常南阳人来艳为司空。秋天,七月,司空来艳被免职。
nbsp癸丑日,立贵人宋氏为皇后,宋皇后是执金吾宋酆的女儿。
nbsp司徒桥玄被免职,任命太常南阳人宗俱为司空,前司空许栩为司徒。
nbsp皇帝因为窦太后有拥立自己的功劳,冬天,十月戊子日初一,率领群臣到南宫朝见太后,亲自给太后进献食物,祝太后长寿。黄门令董萌因此多次为太后诉说冤屈,皇帝很认同,对太后的供养和待遇比以前更好了。曹节、王甫很痛恨董萌,就诬陷他诽谤永乐宫,把他关进监狱处死。
nbsp鲜卑再次侵犯并州。
nbsp评论
nbsp这段史料涵盖了东汉建宁二年至四年的关键事件,核心围绕党锢之祸的深化、士人命运的分化与宦官专权的登峰造极,字里行间尽显乱世的悲凉与人性的挣扎,可从三个维度解读:
nbsp党锢之祸的极致:道义与暴力的殊死碰撞
nbsp范滂入狱的场景,堪称汉末士大夫精神的巅峰写照。当吴导“抱诏书闭传舍而泣”,当郭揖“解印绶欲共亡”,范滂的选择超越了个人生死——他以“死则祸塞”的担当,拒绝牵连他人;与母亲诀别时,母亲一句“得与李、杜齐名,死亦何恨”,将儒家“三不朽”的价值观推向极致:比起寿考,“令名”才是永恒的生命。而他对儿子的遗言“使汝为恶,恶不可为;使汝为善,则我不为恶”,更是道尽乱世中“行善反遭祸”的荒诞,道破制度性邪恶对伦理的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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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这场灾难的残酷性远不止于诛杀百馀党人。宦官集团将“党人”标签异化为政治工具:“有怨隙者,因相陷害,睚眦之忿,滥入党中”,甚至“未尝交关”者也“离祸毒”,六七百人或死或徙。这种无差别的清洗,本质是对整个士大夫阶层的系统性摧毁——当正直成为罪名,道义沦为原罪,王朝的精神支柱彻底崩塌。
nbsp张俭的逃亡则展现了另一种困境:他“望门投止”,所到之处“破家相容”,李笃与毛钦的对话“蘧伯玉耻独为君子”,彰显民间对道义的坚守;但代价是“伏重诛者以十数,宗亲殄灭,郡县残破”。夏馥的叹息“一人逃死,祸及万家”,道破这种“义举”的沉重:在暴政之下,连坚守道义都可能成为灾难的导火索。
nbsp士人阶层的分化:抗争、隐忍与妥协的生存抉择
nbsp面对浩劫,士大夫群体呈现出截然不同的选择,折射出乱世中的人性光谱:
nbsp以死明志者:范滂、李膺等“事不辞难,罪不逃刑”,用生命践行“臣节”,将儒家“杀身成仁”的理念具象化。他们的死亡不是终结,而是化作“天下豪桀”心中的火种,为后来的反抗埋下伏笔。
nbsp隐忍避世者:郭泰“不为危言核论”,在党人死后仅私恸“汉室灭矣”,以沉默保持距离;申屠蟠预见“坑儒烧书之祸”,“绝迹于梁、砀之间”,用隐逸规避灾难。司马光盛赞他们“明哲保身”“见几而作”,实则是乱世中知识分子的无奈自保——当发声即获罪,沉默便成了最后的尊严。
nbsp曲线救人者:何颙“变名姓匿汝南”,与袁绍联手“为诸名士求救援”;陈寔因曾吊唁张让之父,在党锢中“多所全宥”。他们放弃了“清流”的姿态,以灰色手段在夹缝中救人,展现了道义在现实面前的弹性。
nbsp同流合污者:孟佗通过贿赂张让的监奴,竟换得凉州刺史之位,将官场的腐败演绎到极致。他的成功与范滂的牺牲形成刺眼对比,揭示出王朝覆灭的深层原因:当“作恶得势、行善遭诛”成为常态,人心的崩塌远比制度的腐朽更致命。
nbsp宦官专权的登峰造极:从操控皇权到腐蚀根基
nbsp这一时期的宦官集团,已从“操弄国权”升级为对帝国肌体的全面侵蚀:
nbsp政治操控:曹节、王甫不仅主导党锢清洗,更能随意诛杀为窦太后鸣冤的董萌,连皇帝“供养太后”的微小善举都要干预,皇权彻底沦为傀儡。14岁的灵帝对“党人”的无知发问,反衬出宦官对信息的垄断——他们用“图危社稷”的谎言,将屠杀包装成“维稳”,完成对统治合法性的盗窃。
nbsp经济掠夺:张让的监奴“威形喧赫”,孟佗靠行贿得官,折射出宦官集团已形成“权力变现”的产业链。地方官通过搜刮贿赂宦官,宦官则通过任命官员敛财,整个官僚体系沦为分赃工具,百姓承受“郡县残破”的恶果。
nbsp边疆失控:西域长史讨疏勒“四十馀日不能下”,最终“朝廷亦不能复治”,显示中央权威的衰落;鲜卑寇并州、高句骊犯辽东,边疆危机与内政崩坏相互叠加,帝国已陷入“内忧外患”的恶性循环。
nbsp值得玩味的是建宁四年的细节:灵帝加元服大赦,却“唯党人不赦”,彻底断绝和解可能;立宋皇后、朝见窦太后等事件,都成了宦官排除异己的由头。这说明宦官集团已不满足于权力,更要彻底消灭所有潜在威胁,这种极端化的统治逻辑,只会加速自身的灭亡。
nbsp结语:乱世的开端与历史的镜鉴
nbsp这三年的历史,是东汉王朝的“墓志铭”初稿。党锢之祸不仅是一场政治清洗,更是一次“劣币驱逐良币”的逆向筛选——当范滂们死去,孟佗们得势,当郭泰沉默,曹节们狂欢,这个王朝的道德与制度已同时破产。
nbsp司马光的评论“党人生昏乱之世,不在其位,而欲以口舌救之”,虽似苛责,实则道破悲剧的核心:在制度性邪恶面前,单纯的道德批判与个体抗争,往往无力回天。但范滂母子的决绝、李笃们的坚守,恰是黑暗中不灭的微光——它们或许无法挽救一个王朝,却为文明保留了“何为正义”的记忆。
nbsp从党人赴死到宦官专权,从边疆失控到官场腐败,这段历史清晰地展示了一个真理:当权力失去约束,当正义沦为罪愆,当沉默成为生存技能,崩溃便只是时间问题。而那些在乱世中坚守道义的身影,永远是衡量人性高度的标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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