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黎明[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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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他的目光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意有所指。

    nbsp相言的手被萨菲罗斯握住，那触感冰凉而有力，如同握住了一块浸透月光的寒玉。萨菲罗斯的目光平静却深不见底，那句“我在未来等着你”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相言心中激起圈圈涟漪，最终沉淀为一种沉甸甸的锚定。

    nbsp“从改变我的命运开始吧，言。”

    nbsp萨菲罗斯的话音刚落，他握住相言的手掌边缘，空间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般开始波动、扭曲。银发剑士的身影在涟漪中变得模糊、透明，如同晨曦中即将消散的雾气。那抹带着认可与期待的笑意，也如同被水洗去的墨迹。

    nbsp相言的手猛地收紧，却只抓到了一缕带着凉意的空气。萨菲罗斯消失了，连同他带来的那份来自未知时间线的沉重承诺。仿佛从未出现过，只留下那句“我在未来等着你”的回音，在相言空荡荡的意识中反复震荡。

    nbsp相言独自一人，悬浮在焕然一新的云海城上空。脚下，是如同被神明之手精心擦拭过的城池。崩塌的城墙完好如初，青石路面光洁得能映出人影，空气中弥漫着草木与新土的芬芳，干净得不带一丝烟火气，也……不染一丝尘埃。

    nbsp太干净了，干净得虚假，干净得……死寂。

    nbsp没有劫后余生的欢呼，没有失去亲人的悲泣，甚至连风穿过新建屋宇的呜咽都显得小心翼翼。人们如同被重置的木偶，眼神空洞地站在街道上，茫然地环顾着这陌生又熟悉的家园。他们记得有灾难，记得有战斗，记得……似乎有很重要的存在牺牲了，但那身影、那名字、那份刻骨的悲伤，却像被无形的橡皮擦抹去，只留下一种模糊的、无源头的空洞感。

    nbsp结束了，以一种掏空所有情感的方式。

    nbsp相言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右手。

    nbsp掌心，那片混杂着迪特瑞尔神血与自己血液的暗红硬痂，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剥落。就像一张被水浸泡的老照片，上面的影像正一点点褪色、消失。新生的、带着健康粉色的皮肤从边缘蔓延开来，覆盖着那曾浸透绝望与温情的印记。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冷酷而高效地执行着“格式化”，要将迪特瑞尔最后存在的证明彻底抹除。

    nbsp相言的双手猛的握拳，仿佛要捏住那逐渐消失的一切。

    nbsp胆敢让迪特瑞尔消失，我就让你也消失。

    nbsp一种冰冷的愤怒和更深的无力感瞬间攥紧了相言的心脏。神不爱世人，却替世人争取到了谱写自己命运的机会，而世人……连记住神的资格都被剥夺了。这重塑的世界，竟连一丝哀悼的空间都不肯留下？

    nbsp不可能！

    nbsp相言将拳头捏的更紧，作为迪特瑞尔的原型，他原本是不在乎这一切的。

    nbsp可现在他不得不在乎。

    nbsp恩利格尔说过，他是属于盖亚的迪特瑞尔。

    nbsp那么……

    nbsp我有权留下另一个迪特瑞尔存在的痕迹，我不是神，但你们休想在从我这里夺走任何一个人。

    nbsp噗通……

    nbsp掌心深处，那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搏动感，如同在冰层下苏醒的心脏，再一次坚定地撞击着他的神经。

    nbsp相言猛地攥紧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新生柔嫩的皮肤，带来一阵刺痛。但这微不足道的痛感，却远不如那搏动带来的存在感清晰。

    nbsp它还在！

    nbsp那被迪特瑞尔强行植入、融于他骨血的毁灭之种，那冰冷的、跳动的“核”，没有被这世界的重置抹去，它在抵抗，它在宣告自己的存在，与父亲一起。那一下又一下的搏动，如同迪特瑞尔无声的呐喊，穿透了世界规则的清洗，顽强地烙印在相言的生命里。

    nbsp冰冷的毁灭之力，带着迪特瑞尔残留的意志碎片，顺着血脉缓缓流淌。不再是外来的力量，而是如同他自身心脏泵出的血液，成为他存在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每一次搏动，都带来一阵尖锐的、属于失去的痛楚，但每一次搏动，也带来一种沉甸甸的、属于延续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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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萨菲……”相言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颤抖，他抬起头，望向萨菲罗斯消失的方向，那片空间早已恢复平静，澄澈得如同从未被搅动过，“等我。”

    nbsp他缓缓摊开紧握的拳头，掌心那片被指甲刺破的新生皮肤下，一点微弱的，近乎透明的黑色火焰，如同风中残烛，幽幽亮起。火焰的核心深处，不再是纯粹的毁灭，隐约可见一丝星尘般的、极其微弱的暖色光晕，那是迪特瑞尔最后眷恋的余烬，也是相言此刻决心的具象。

    nbsp“从改变你的命运开始。”相言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斩断钢铁的决绝，他看着掌心跳动的黑色火苗，目光穿透了脚下焕然一新却空洞死寂的城池，穿透了瓦莱重塑的边界，仿佛看到了盖亚大陆那片终年被阴霾笼罩的天空。

    nbsp我一直都在逃，可我忘了……逃避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nbsp相言深吸一口气，空气中那过于清新的草木芬芳带着一种虚假的甜腻。他将那只燃烧着微弱黑焰的手，缓缓按在了自己的心口。

    nbsp噗通…噗通…

    nbsp掌心冰冷的毁灭之种搏动，与他胸腔内温热的心脏跳动，在这一刻奇异地同步。

    nbsp“我会来的。”相言对着空无一人的天空，对着那个消失在时间涟漪中的萨菲罗斯，也对着掌心那颗冰冷的种子，许下承诺。声音不大，却如同投入命运长河的巨石，激荡起无形的波纹。

    nbsp“带着迪特瑞尔的力量，带着恩利格尔的意志，带着我自己的名字……”

    nbsp“去盖亚。”

    nbsp“去大空洞。”

    nbsp“去把你……从那个该死的剧本里，拽出来！”

    nbsp凭什么赋予反派必然的毁灭？凭什么命运由剧情定位？

    nbsp相言看着掌心，迪特瑞尔的血迹化作两道符文刻印在那里。独属于毁灭之神与战神的礼物……

    nbsp相言不再停留，最后看了一眼脚下这座被“清洗”得干干净净、连悲伤都显得奢侈的云海城。阳光明媚，却照不进他眼底那片凝结的冰海。他转身，身影化作一道并不璀璨、甚至带着沉重阴影的流光，朝着瓦莱皇城呼啸而去。

    nbsp黑色的流光，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墨滴，瞬间消失在空间的褶皱之中。

    nbsp新生的瓦莱世界，阳光普照，草木葱茏。

    nbsp一片寂静。

    nbsp只有风，卷起城头一粒微不可察的、不起眼的黑色尘埃。那尘埃似乎比周围的尘土更重一些，带着一种奇异的冰冷感，在阳光下一闪，随即悄然沉入光洁石砖的缝隙深处，消失不见。

    nbsp如同一个被世界遗忘的句点。

    喜欢。

第171章 黎明[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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