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无限欣慰(1)[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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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仁华离校片刻,班上同学们的掌声便停了下来。杨老师对同学们为我中华而读书的士气,感到十分的欣慰,nbsp面对着同学们,他目光中含着一种爱慕的情感,可是,这种爱慕的情感,却眼下不能给被校方驱除的学生,不nbsp能给许仁华。因此,他的内疚感又渐渐油然而生,脸上的欣慰便突然变为沉闷,他今天再也没有信心在班上再nbsp呆下去了,他的心中系念着被驱除的学生,而且特别是许仁华,他认为最有信心最有希望的学生,他又何能不nbsp牵念和烦恼呢?由于他心中的过意牵念和烦恼,他向同学们宣布,他自己身体不舒服,需要休息,要同学们自nbsp修两节课后,留下值日的同学,其他同学便可放学离校回家。他向同学们作好交代后,自己便离开了教室,走nbsp了。陈叶琴、王静、王娟及同学们,心情沉重地看着杨老师离开,然后她们便各自从自己书包中取出书本自修nbsp起来,而高宝则手捧篮球,到处窜岗,游岗,结果干脆去了操场。玩,彻底地玩,老师不在就玩,老师在就偷nbsp着玩,反正,他是玩,玩到底照样能读大学,只要家庭出身好,自己后台高,他自己就是这样认为的。当然,nbsp他的这样认为,学习这样散漫,这与他的父母狡横有关,这与这种愚昧的教育制度有关。而被这种愚昧的教育nbsp制度坑了的,却有好多好多的学生。“反潮流”给学生带来的“读书无用论”,驱逐“地、富、反、坏、右”nbsp的子女,给这些学生带来的精神枷锁,无时无刻不在毒害他们,影响他们,使他们读书成为一宗包袱,而又无nbsp法修炼自己,使他们的青春期失去应该的学习机会。但是,自身的主观意识还是极其重要的,有的学生认为“nbsp反潮流”是学生自己解放自己,是自己在学校活泼潇洒的最佳时期,这活得够味,带劲;而有的学生则不是这nbsp样认为“反潮流”的,他们认为“反潮流”则是误己误家又误国,最终是误了自己的美好前程。对于后者的这nbsp一观点,这是许仁华前段时间这样认为的,可是,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学校选择了前者,不仅这样,学校又因nbsp他的父亲是所谓的“反革命”把他给驱出学校,因此,他是极度悲苦的。真的,他悲苦得一直到家宅附近都流nbsp着眼泪。因为,他想到失去了上学的机会,就等于失去了自己的前途,而失去了自己的前途,替爸爸、姐姐、nbsp学海哥他们伸冤报仇就等于成了泡影。所以,他觉得对不住死去的亲人,对不起疾病缠身,对儿子一直抱有希nbsp望的母亲。
nbsp是啊,宋朝辛弃疾曾这样说过,旧恨春江流不尽,新恨云山万叠。《琵琶记》中曾这样写道,泪眼滴如珠,愁nbsp事萦如织。是啊,当许仁华想着自己死去的亲人,想着自己疾病缠身的母亲,想到他现在面临的处境,他怎能nbsp不伤感流泪呢?他实在难抑自己的苦处和悲哀,他要流泪,想想都要流泪的。
nbsp可是,他的这种泪又不愿被母亲看到;他的这种失学的伤感又不愿被母亲知道。因为,他可怜母亲,心疼母亲nbsp,担心母亲的病会有什么意外,如果母亲的病有什么意外,这下他就不得了了,他这个家就完了,他就再无信nbsp心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了,那他的最终就是完。所以,当他来到自家的院门旁边还有丈把远,他止住自己的悲nbsp伤,用袖管揩了揩自己脸上的泪水,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走进家中院门,叫着妈妈,跨进家中客堂。但母亲nbsp不在家,他叫着,也无人应答。那母亲会上哪儿去呢?随后他便寻两边房内,但终究没有见到母亲。于是,他nbsp扳住门框大叫一声妈,但是,这一声却又令他失望了,这长天底下,到底没听到他母亲的应答声,于是,他再nbsp也忍不住自己的悲伤,哭了起来。他边哭,边来到箱柜旁,坐在旁边的一张老式椅上抱着头哭,边哭边诉说着nbsp:“妈,我们的命……为什么这么苦?为什么?啊!呜……”他看着,无意中看到墙头上挂着的,爸爸的照片nbsp镜框,他便起身走过去,立在长凳上,拆下镜框,揩去玻璃上的灰尘哭着说:“爸爸……你是反革命吗?你身nbsp着这套新四军制服也是反革命吗?我……姐姐……妈妈……还有……刘二妈,都说你最革命……只有……顾云nbsp掳、朱以珍他们这帮人,才说你是反革命,我们不信,不信啦,爸爸……”他哭诉着,泪水滴在爸爸的镜框上nbsp:“可是,如果你不是反革命,那我们的学校……又为什么把你当成反革命,把我给开除了的呐?爸爸……你nbsp这是毁了我的前程啊……爸爸……呜……”许仁华哭说着,悲痛至极,泪水汹涌而下,只见得落下的泪水,在nbsp爸爸镜框的玻璃上,款款流动……许仁华用袖管将镜框上的泪水揩掉,又哭着说:“爸爸……就因为你是反革nbsp命,妈妈、姐姐,还有我都跟着一起反革命,灾难一个接着一个向我们袭来,我们做错了什么呀?我们是什么nbsp反革命?爸爸!我们全家人得过你什么啊?爸爸!我们全家人得过你什么好处啊?啊!你吃时想着S县人民;nbsp用时想着S县人民;你的行动又是为的是S县人民,你到处都是为了S县人民啊!爸爸!我们家在你的心目中,都nbsp是渺小的,这些情况……都是妈妈对我说的,爸爸!可是,爸爸!你的无私奉献,到头来却被顾云掳、朱以珍nbsp他们打成反革命,却被我们的学校认为是反革命,你值得吗?爸爸!你害了我们呀,爸爸!妈妈、姐姐,还有nbsp我,我们曾流过多少悲苦的眼泪呀,你知道吗?爸爸!爸爸,你为什么要害我们?为什么要坑我们啦?爸爸!nbsp呜……爸爸,你告诉我……你曾做过对不起党和人民的事情?你说呀,爸爸!你怎么不说话?爸爸!你如果想nbsp要害我们,你当初就不应该娶妈妈为妻,你就不应该生下我和姐姐……姐姐死了,你知道吗?妈妈病重,你知nbsp道吗?我被学校开除了,你儿子他被学校开除了,你知道吗?”许仁华正悲伤诉说着,这时,刘二嫂穿着蓝布nbsp衣裳,用篾丝篮拎了一只钢铝锅,样子显得沉沉的,来到许家客堂,她看到许仁华抱着他爸爸的照片在哭泣,nbsp忙将手中的蔑丝篮放在桌子上道:“仁华!仁华!你做什么?出了什么事了?”她一边惊慌地说着,一边凑将nbsp过来拉住许仁华的手臂,只见她泪水满含,十分慈怜:“是不是你妈?你妈呐?乖乖,快点说,快点说呀!你nbsp妈她……她上哪了?快告诉二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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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二妈……!”许仁华悲伤欲绝,双臂张开,伏在刘二嫂肩头上痛哭。
nbsp“什么事?什么事?乖,出了什么事?是不是你妈……?”刘二嫂抱住他,追问着。
nbsp许仁华只管哭,他不说话。
nbsp“乖,说呀!到底是什么事?快告诉我!今天怎么不去上学?不是上学的吗?啊!”刘二嫂揩着眼泪问着。
nbsp只见许仁华猛力抬头,心情十分悲苦地面对着刘二嫂哭着问道:“二妈,你告诉我……你要实事求是地告诉我nbsp……”
nbsp刘二嫂用右手揩了揩许仁华脸上的泪水,流着眼泪道:“二妈告诉你,二妈实事求是地告诉你,乖……你要说nbsp什么,说……说出来给二妈听听,啊!”
nbsp“二妈……!”许仁华呜咽着。
nbsp“乖,什么事?你说吧!二妈我听着!”刘二嫂慈怜着,渴求的目光盯着他。
nbsp“二妈……我爸爸他……他真的是反革命吗?妈妈……姐姐……都说他是老革命……我爸爸他……他怎么可能nbsp是反革命呢?二妈!”他哀求着刘二嫂回答,泪水像断线的珠子,索索而下。
nbsp刘二嫂听到他的话,心头一刺,隐隐着痛,泪水比刚才更涌,她呆呆地望着许仁华迟了片刻道:“乖,你要问nbsp这干嘛?你爸爸他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他不是反革命,他是真革命,他杀了好多好多的日本鬼子和国民党nbsp匪军,说他是反革命……是顾云掳、朱以珍他们诬陷他的!乖,你不要相信他们的鬼话,啊!被你妈知道,你nbsp妈会怎么样?她会伤心的……”
nbsp“二妈……为什么学校也说我爸爸是反革命……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许仁华哭着问着。
nbsp“乖,不要难过……学校他们说,随他们去说好了,你不要放在心上……啊!”刘二嫂用衣角揩去许仁华脸上n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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