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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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斯卡蒂垂下眼皮，沉默不语。

    nbsp我刺破自己的手掌，强迫斯卡蒂饮下我的血液。

    nbsp我操作石碑映照出斯卡蒂的面容，选择了意识解析。

    nbsp最终，我按下了意识链接的键，斯卡蒂身体一软，倒在我的怀里。

    nbsp四面墙壁和穹顶的屏幕再次变换，构建应有的环境。

    nbsp片刻之后，我们的脚下流淌着海水，四周是砂砾和礁石，斯卡蒂的虚影浮在海面上，注视着岸边的人影。

    nbsp这里，已经成了未知的海岸。

    nbsp……………………

    nbsp岸边，海风咆哮，吹的我衣袍呼啸不止。

    nbsp我对着海水中的斯卡蒂竖起中指：“去您妈的，斯卡蒂，去您妈的！”

    nbsp这是我第一次对斯卡蒂展现毫不留情的恶意。

    nbsp望着我离去的背影，斯卡蒂的眼中，充满了悲伤。

    nbsp……………………

    nbsp“那不是斯卡蒂的眼睛，”幽灵鲨看着斯卡蒂的虚影，“有什么更加庞大的东西，隐藏在那红色的宝石之下。”

    nbsp我低下头，平静地回答：“那是伊莎玛拉。”

    nbsp“这是……未来？！”令眺望远方的景象，沙滩、天空、和城市废墟中残存的迹象，“这块石碑可以看到未来？”

    nbsp“我的身份会开启石碑的系统，展现一种可能发生的未来。”

    nbsp“可能……发生……”幽灵鲨喃喃自语，“也就是说是某种情况导致了这样的未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未来？是什么导致了这样的未来？”

    nbsp“当你们从愚人号获得足够多的线索，回到阿戈尔的时候，斯卡蒂会直面伊莎玛拉，那潜藏于她精神深处的意识，会化作最狂暴的飓风，吞噬属于斯卡蒂的一切。”

    nbsp我如此说道。

    nbsp未来仍在继续。

    nbsp…………………………

    nbsp斯卡蒂回到了深海，她的身躯被伊莎玛拉的意识掌控，在海上掀起了一场翻天覆地的大静谧。

    nbsp海洋吞没陆地上的一切，却在我的脚边停留。

    nbsp她藏在海水里，望着我的背影；浪潮化作她的四肢，跟随在我的身后。

    nbsp想要触碰，却又远离。

    nbsp终于，我回去了罗德岛，再也不能被大海所注视。

    nbsp于是，世间的一切声音都被吞噬，唯有斯卡蒂那苦难与悲伤的歌声飘向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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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我再也没有回到海边。

    nbsp海洋固然是宽广的，但是仅剩自己一人的海洋呢？

    nbsp她日复一日地登上岸，注视着天际，弹奏竖琴。

    nbsp她没有来得及教我的阿戈尔的歌曲，现在，被她独自演奏。

    nbsp而那个时候，我在万国峰会之上，计划着怎么杀死她。

    nbsp杀死伊莎玛拉。

    nbsp杀死，斯卡蒂。

    nbsp…………………………

    nbsp联合军队来了一批又一批，罗德岛人也来了一个又一个。

    nbsp她看着我疯狂地引动天灾屠杀她的嗣裔，默不作声。

    nbsp她看着曾经的同事被海水吞没，又一一将他们的尸体送回海岸。

    nbsp她用手抚过他们的脸颊，感受她曾不喜的陆地的干涩。

    nbsp她望着天空像是在回忆过去，又低下头喃喃自语：

    nbsp「总有一天你不会再说需要我，博士。」

    nbsp…………………………

    nbsp最终，她看着我带着曾经熟悉的面孔一起来到了海边。

    nbsp她知道我们是来做什么的。

    nbsp她知道将会发生什么——比我们更早知道。

    nbsp她用微弱的意识与伊莎玛拉争夺那庞大身体的控制权，一场胜利在她的参与下变得唾手可得。

    nbsp她仍认同自己是一个罗德岛人，仍认同这是一场有她参与的战斗。

    nbsp她也仍认为这是她的胜利，即使代价是她的性命。

    nbsp当庞大的黑蛇坠入深海，她也无力地倒在地上的时候，她哀求着看向了我，渴慕我最终的陪伴。

    nbsp对于我的默不作声，她也有着莫大的感激。

    nbsp「可你会为此感到痛苦吗，我的斯卡蒂。」

    nbsp她掉落海里，独自坠落，一直坠落。

    nbsp她的骄傲与她的一切，都被我亲手剥夺，沉没在同一片海里。

    nbsp渐渐的，就连她的意识也离她而去。

    nbsp…………………………

    nbsp“即使被伊莎玛拉吞噬，她的意识也紧随着你啊，博士。”幽灵鲨目光闪烁。

    nbsp是啊，我知道。

    nbsp可是，我真的配吗？让斯卡蒂残存的意识也紧随着我。

    nbsp我做了什么呢？我的一切目的自私至极，独我至极。

    nbsp对她的善意是因为她的力量，对她的维护也仅因为她是我的人。

    nbsp我乐于接受任何人对我的恶意，并将之加倍报复回去。

    nbsp但这样巨大到似天空压下来一般的善意，却让我觉得受之有愧。

    nbsp…………………………

    nbsp画面陷入了黑暗，直到再次亮起，已经不知是多长时间的未来之后了。

    nbsp但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nbsp水月为了拯救我，投身了蔓延的枝条，阻止了海嗣对片寸之地的伤害，也挽救了斯卡蒂的意识。

    nbsp她从冰冷的梦中苏醒，本该熟悉的海洋也变得陌生。

    nbsp她从没有做错什么，所以，是我的背叛。

    nbsp她先是经受了我的背叛，而今，又被她所饲育的大群所背叛。

    nbsp深蓝之树否定了伊莎玛拉的一切，也否定了她存在的合理。

    nbsp她先是不属于人类，后来不属于罗德岛，到了现在，也不属于大海了。

    nbsp但她仍在乎，仍在乎她所在乎的。

    nbsp她从海底向上浮去，看到了月光之下，

    nbsp一个永生的人类，一片孤独的岛屿。

    nbsp海洋固然是宽广的，但是仅剩自己一人的海洋呢？

    nbsp斯卡蒂知道那个滋味，所以，她出来陪伴我了。

    nbsp她向我伸出了手，触碰我，像一个虔诚的信徒。

    nbsp…………………………

    nbsp令和幽灵鲨仍目不转睛地盯着四周的景象，我却没办法再看下去了。

    nbsp我转过了身，背对石碑。

    nbsp即使这里四面都是屏幕。

    nbsp我可以在悲痛的过去中折磨自己，却没法在他人的注视下面对错误。

    nbsp她们看到了她的哀求，她的试探，她的坠落，她的死亡。

    nbsp她们看到了我杀死了她，两次。

    nbsp看到那罗曼尸的可怖场面。

    nbsp看到了我的一切丑态。

    nbsp看到了斯卡蒂可悲到了极点。

    nbsp她们也看到了斯卡蒂对我说：博士，我不怪你。

    nbsp我不怪你，因此所有的痛苦都与你无关，所有的罪恶也与你无关。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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