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 将门之下的暗室[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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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门nbsp“吱呀”nbsp一声拉开，晨雾裹挟着寒意涌进屋内。吉武浩田斜倚在门框上，睡袍的领口松垮地敞着，目光扫过门口的牛岛小队长和四个端枪的宪兵，嘴角噙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

    nbsp“这么早敲门，是宪兵队改行当报晓鸡了？”nbsp他慢悠悠地开口，声音里还带着宿醉未醒的沙哑。

    nbsp牛岛攥紧了腰间的佩刀，靴跟在石板地上碾出细碎的声响：“为何许久才开门？”

    nbsp“总不能让我光着身子来迎接少尉吧？”nbsp吉武抬手拢了拢睡袍，眼底的戏谑像淬了冰，“还是说，宪兵队的规矩改了，查户口要先验身？”

    nbsp身后的宪兵们忍不住低笑，被牛岛狠狠瞪了一眼才噤声。他举着手电照向门侧的木牌，“吉武浩田”nbsp四个烫金小字在光柱里泛着冷光。

    nbsp“你就是吉武浩田？”

    nbsp“如假包换。”nbsp吉武侧身让开半步，露出身后弥漫着酒气的玄关，“倒是诸位，深夜闯民宅，按《大日本帝国宪法》第nbsp31nbsp条，是不是该出示搜查证？”

    nbsp“八嘎！”nbsp牛岛猛地推开门，皮靴踩着榻榻米闯进屋，“我们在追捕帝国的敌人！耽误了正事，我毙了你！”

    nbsp酒气混着烟草味扑面而来，牛岛嫌恶地捂住鼻子。客厅的矮桌上散落着空酒瓶，墙角的武士刀鞘积着薄尘，一幅歪斜的《富士山图》挂在墙上，画框边缘还沾着几滴墨渍。

    nbsp“一个人住？”nbsp他踢开脚边的酒瓶，声音在空荡的屋里撞出回音。

    nbsp“难道少尉要赏我个女人暖床？”nbsp吉武慢悠悠地跟进来，睡袍下摆扫过地板，“不过看您这模样，家里的女眷想必是个美人nbsp——”

    nbsp“闭嘴！”nbsp牛岛的佩刀nbsp“噌”nbsp地出鞘，寒光直逼吉武咽喉，“再敢胡言，我现在就劈了你！”

    nbsp吉武的喉结轻轻滚动，眼神却纹丝不动：“吉武家的人，还没人敢用刀指着脖子说话。”

    nbsp牛岛的刀尖抖了抖，瞥见对方袖口露出的刺青nbsp——nbsp那是皇室亲卫队的樱花徽记。他悻悻收刀入鞘，对宪兵们挥手：“搜！仔细搜！”

    nbsp宪兵们翻箱倒柜的声响里，周沪森和程振奇正死死攥着枪，蹲在地下室的阴影里。头顶的木板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踩在心脏上。程振奇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在十平米的空间里回荡。

    nbsp这地下室比想象中更逼仄，潮湿的霉味混着老鼠尿的臊气钻进鼻腔。墙角的木柜缺了条腿，用砖块垫着，两床发黑的被子堆在上面，像两具蜷缩的尸体。透气孔透进微弱的天光，在地上投下狭长的亮斑，刚才那只老鼠就是从这里逃走的，此刻还能听见外面传来细碎的吱叫声。

    nbsp“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nbsp程振奇压低声音，枪管在黑暗中划出冷光。

    nbsp周沪森没应声，耳朵贴着冰冷的木板。楼上的对话断断续续传来，吉武的声音始终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而牛岛的呵斥声越来越急躁。

    nbsp“吉武君，你卧室的地板怎么这么脏？”nbsp牛岛的声音突然拔高。

    nbsp“没老婆的男人，屋子不都这样？”nbsp吉武轻笑，“再说，您带着弟兄们穿着大皮靴进来，怕是比我还能造。”

    nbsp“这照片是……”nbsp牛岛的声音突然变了调。

    nbsp周沪森和程振奇同时竖起耳朵。木板的缝隙里透进晃动的光，似乎有人正举着手电在卧室里走动。

    nbsp“中间这位是我爷爷。”nbsp吉武的声音平静无波。

    nbsp“啪”nbsp的一声，像是有人在敬礼。程振奇忍不住抬头，看见天花板的木板被踩得微微下陷。

    nbsp“原来吉武君是将门之后！”nbsp牛岛的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敬畏，“刚才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nbsp程振奇差点咬掉舌头，低声问：“将军？他爷爷是将军？”

    nbsp周沪森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别出声。楼上的脚步声变得轻缓许多，宪兵们翻东西的动静也小了。

    nbsp“小队长，没发现异常！”nbsp一个宪兵报告。

    nbsp“打扰了吉武君。”nbsp牛岛的声音里带着谄媚，“我们这就告辞。”

    nbsp“不送。”nbsp吉武的声音依旧淡淡的。

    nbsp脚步声渐远，木门nbsp“砰”nbsp地关上。周沪森松了口气，瘫坐在潮湿的地上。程振奇这才敢大口喘气，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衣衫。

    nbsp“看来是自己人？”nbsp他摸着发烫的枪身。

    nbsp“不好说。”nbsp周沪森望着透气孔透进的天光，“将门之后窝藏中国特工，这风险太大了。”

    nbsp地下室的木板不再震动，只有远处隐约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程振奇从柜子上拽下条被子，一股霉味呛得他皱眉：“先歇会儿吧，天亮再说。”

    nbsp***nbsp同一时间，刘简之家的客厅里，宋春萍正贴着厨房的窗缝向外望。窗帘的缝隙里，运兵车的大灯像两柄利剑划破晨雾，倒车时轮胎碾过石子的声响格外刺耳。她握紧口袋里的手枪，指腹摩挲着冰冷的扳机，直到那辆车消失在街口，才缓缓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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