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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年,丁也过得颇不安生,因为程宇航时不时过来串门子,总喜欢用那双幽怨的眼睛看着她,后来她决定眼不见为净,躲着程宇航一点儿。
不过躲也是躲不掉的,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程宇航开学的前一天还是想尽办法逮到了丁也,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丁也没办法,只能妥协道:“走,去河边吹吹冷风吧。”
两人果真站在河边吹了好半天的西北风,谁也没先开口。
最后丁也感觉自己的脚趾头快冻僵了才幽幽开口:“你,好好学习吧。”
程宇航没想到等了半天竟然就等到这么一句话,顿时脸色十分不好,他深呼吸一口,平复了一下心情:“姐,我会好好学习的。”
“那就好,好了,回去吧,怪冷的。”丁也说。
“你在逃避。”程宇航不让丁也走,紧紧地拉住了她的手腕。
又来!丁也翻了个白眼,冲程宇航吼道:“你还要怎么样,非要我说得明明白白吗,咱俩只能是姐弟,别的不可能。”
“咱俩没有血缘关系我也不姓丁。”程宇航说。
到今天为止,程宇航偏执倔强的性格才叫丁也略略看出了些端倪,这人执拗起来简直到了无法沟通的地步。
“我总有不喜欢你的权利吧。”丁也甩开程宇航的手说,“也许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没有及时跟你保持距离,让你产生了这种错觉,以后我不会再去学校接你了,你自己坐班车去吧,还有我也会跟你保持距离,免得你一天到晚乱想一些五五六六的事情。”
程宇航先是不敢置信,后面便是愤怒,毕竟他再少年老成,骨子里也是个少年人,有着少年人的气性和血性,被人嫌弃到这种地步,还是自己喜欢的人,但凡要点脸的,恐怕都觉得烧得慌,程宇航也不例外。
“随便你。”程宇航扬了扬下巴,率先离开了,只是那微红的眼眶和颤抖的唇角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丁也看着程宇航受伤的表情心里也很不好受,她平时虽然对程宇航凶巴巴的,可其实嘴硬心软又不愿承认。
那天之后,程宇航果然没再黏着丁也了,去了学校之后,也很少再同丁也联系。
直到有一天,阿婆想叫丁也送她去县一中,丁也这才知道程宇航在学校出了事情。
不参加竞赛,月考成绩倒退了一百多名,还逃过两次课,听说是被教导主任在游戏厅抓到的,周一刚在国旗下念完检讨,又跟体育队的一个人干仗,一个打折了胳膊,一个打破了脑袋,学校没办法了,这才请了家长。
丁也领着阿婆去了学校。
阿婆还是老传统思想,程宇航不学好,她就连骂带打,甚至还要抡椅子砸,被丁也和班主任给拦住了。
“你个小畜生,你跟你妈一样不让我安生,一念高中就闹幺蛾子,你要不想念书就趁早,别在这儿丢人现眼。”阿婆嗓门大,边哭边骂,把旁边体育生的家长都看呆了,这老太太真是生猛。
程宇航脸上被挠的全是血印子,低着头不出声,被阿婆骂得狗血淋头一句话也不反驳,最后听到阿婆叫他别念书了,他才抬起头,淡漠地说了句:“好啊,那我现在就退学吧。”
“你,你……”阿婆气得又要上手去打,班主任赶紧劝住了她。
“阿婆,您别生气,孩子说的都是气话,他成绩一向好,怎么可能说不念就不念呢。”班主任说,
“没有,我说的不是气话,我就是不想念书了。”程宇航的语气没有一丝起伏,平静得仿佛像是在讨论天气而不是退不退学的问题。
“程宇航,你虽然年纪比班上的人要小一点,但是一向懂事,老师不希望你因为一时的情绪而说出对自己这么不负责任的话。”班主任严肃地看向程宇航,转头又劝慰阿婆,“阿婆,您别动气,孩子还小,打骂只会更加产生逆反心理。”
一直没有说话的丁也此时内心十分煎熬,她不敢去想程宇航是因为自己所以才这样,但是不是因为她又是因为什么呢?
她看向气得直哭得阿婆,又看了看满眼焦急的班主任,最后把目光落到了程宇航身上,丁也对班主任说:“老师,我是他姐姐,我跟他一起长大的,对他也比较了解,我能单独跟他说两句话吗?”
程宇航看向丁也,目光深邃复杂,只是仍旧没有吭声。
班主任点点头说:“程宇航姐姐,你一定要好好劝劝他,哪能说不念书就不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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