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一对璧人[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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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 八姨太浓妆艳抹的带着瑞雪和白雪去赏梅，临出门的时候居然还捎带上了愫愫以及其他几个下人。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大家倒是真没想到她会这么心虚。

    东苑是谢惊鸿住的地方，八姨太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其实只比她大三岁，她心里存着这样一点心思实在不足为奇。大户人家常有儿子和姨娘私通，彼此之间都是心照不宣的。

    她立在一棵开着黄花的梅花树下，身形秀丽、面容姣好。

    年轻貌美的姨娘在自己的窗前赏花，也多亏谢惊鸿能够坐得住。他坐在靠窗的白色真皮沙发上，专心致志的低头看一本原版英文小说，从始至终都不曾抬起头来。

    隔着一扇雕花的玻璃窗户，众人遥远而清晰的感受到了他的冷漠。

    他是真的冷漠，不是像某些纨绔子弟一样在玩欲擒故纵的那一套把戏。事实上他早已心有所属，他的爱慕对象正是表妹白思露。上个月，他终于结束了长达八年的欧洲游学，依照父亲的指示，他首先去拜访了最近红的如日中天的远房姨夫白大帅。白公馆是经常出现在明信片里的别致美丽的西式小洋楼，碧绿的草坪上躺着两只西施犬。室外一片严寒，室内却温暖如春，品种和数量繁多的花卉肆意开放，谢惊鸿觉得自己放佛来到了植物园。

    白公馆的热水汀实在烧的太热，他在鲜花的拥簇中坐了仅有五分钟就被热的满头大汗。他很狼狈的从上装口袋里掏出手帕，频频拭汗。

    这时白思露从外面走进来，端着个锌皮小洒水壶，挨个为鲜花浇水。

    他面前的茶几上拜访着一盆蝴蝶兰，因为离的太近，浇水时水珠难免会喷溅到他。

    表妹抬起脸冲他调皮的一笑，他瞬间觉得更热了。

    姨夫白大帅是乃是一名盘踞在此地的大军阀，非常的爱赶时髦，所以极力推崇西方文化。白思露作为他的女儿，从出生起就做洋装打扮，永远是丝袜短裙，即使寒冬腊月，也露着一截细白的小腿，别人看着都替她害冷。她接受的教育自然是全盘西式教育，中国话和英国话时同时学会的。她在潮湿的鸦片烟气味中朗读英文小说，在姨太太们尖锐的争吵谩骂声中学习素描。

    她的西洋是中国式的。他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谢惊鸿主动邀约表妹到谢府去品鉴他从英国某小镇特意寻回的红茶，令人欣喜的是，对方虽然迟疑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答应了。

    在一个阳光和煦的午后，白思露如约而至。她甫一出现，便引起了谢府上下秘密的围观。

    同行的还有一名青年军官，手里拎着系缎带蝴蝶结的礼盒，大概充当司机、保镖和随从。他看上去是那种吊儿郎当的人，英俊的脸上挂着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即使是在白思露扬起明艳动人的脸庞和他交谈时，脸色也并没有更好看一些。

    愫愫也在偷偷的围观，她虽然站的远，但军官脸上的不耐烦却看得相当真切。将一个处处不合作的男人放在自己身边，要么是非常爱她，要么是非常恨他，而女人通常是前者。看来谢惊鸿这趟回国，不仅带回三大箱外国货，更带回了一段曲折复杂的爱情故事。

    在晚霞将天空染成玫瑰色的时候，白思露告辞。尽管谢惊鸿认为他们度过了一个最完美的下午，但白思露并没有作出再次相会的约定。

    事实上白思露已经察觉出两家家长的心思，她要用行动表示拒绝。其实论家世相貌人品，谁都挑不出表哥的半点毛病，他几乎是接近完美的。如果白思露不是那种感情强烈的女孩子，一定会欣然接受父母的安排。但偏偏白思露就是那种感情强烈的人，她强烈的爱着一个人，强烈的对表哥没有半分爱意。

    回程的汽车上，她从后视镜中不经意的看见男人操作方向盘的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她平静的看了一会儿，然后若无其事的看向窗外一闪而过的街景。

    “爹地想让表哥做他的女婿。”

    她声音很轻，放佛自言自语。然后她却突然拔高了声调，非常气愤的说，“爹地简直胆大包天，居然还想跟我玩包办婚姻这一套！”

    余野天面无表情的直视前方，他今天有些累，没有精力理这个小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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