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断案和自罚[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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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又有一大臣突然上前，不依不饶地说道：“陛下，这只是他的一面之词，如何让人取信。况且……”

    这时候，朱棣却开口，让身边的太监取出账本，打断了杨溥想说的话：“杭广德的药，有多少，卖了多少，卖给了谁，都记在这本子上了。”

    那大臣继续举着笏，坚持说道：“陛下，这杭广德不仅该杀，更该凌迟处死，千刀万剐。哪怕他只赚了一两银子，救了十万百姓，也该杀！”

    朱瞻??眉头一皱，这家伙岂不是也要弄死他？这人什么毛病？

    朱棣可不是个没主见的皇帝，问道：“理由呢？”

    那大臣接着说道：“陛下，性命事小，气节事大。冻死迎风站，这才是高风亮节。这才是我华夏大明的典范。”

    “狗娘养的。”朱瞻??忍不住了，摘掉头上的帽子，就往那人脸上扔去。不想，站在旁边的老头杨荣一把抓住朱瞻??的手腕，将他按住，不让他有过激的举动。

    朱瞻??咬着后槽牙问道：“那人谁？”

    “殿下没见过吗？太子洗马杨溥。”

    原来是杨溥啊，那没事了。这人和杨士奇不一样，杨士奇狡猾、为人圆润，杨溥却耿直地多。耿直不是说杨溥不会说话，论起说话的艺术，三杨没一个差的，只是杨溥为人，是非分明，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会轻易混淆。

    朱棣却翻了翻杭广德的账簿，沉默了好久，才说道：“冻死迎风站，好啊。”说着，他挥了挥手上的账簿：“这里面也有不少你们的名字呢。朕问你，瘟疫当头，这满朝的文武，王公大臣的家里因为没药而死了人？”

    答案是没有，因为他们都有药，都怕死。杨溥自然说不出来，因为连他家也买了药。因为药贵，才会愤慨杭广德囤货奇居的可恶。

    朱棣威严地说道：“夸夸其谈，视人命如草芥，人心冷似铁。吃饱喝足了，还要用别人的血，别人的命，去成就所谓的典范。你们嘴里的这把刀子，已经要了多少人的命？皇孙说得不错，朕是天下君父。所以朕不能看着百姓于水火而不救。百姓的生死，就是朕的天。朕不能拿百姓的性命去博所谓的清明。”

    全场鸦雀无声，因为朱棣说得太好了。

    说完这段话，朱棣又沉默了许久，最后问朱瞻??：“朱瞻??，你也在这次瘟疫中获了利。你来说说，该怎么罚你们！”

    罚？当然是不罚，还奖咯。不过，这显然不符合大明现在的主流价值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朱瞻??恭恭敬敬地说道：“孙，愿交两成的获利所得的商税。”

    朱棣听罢，哈哈一笑，嘴上却这样说道：“想得轻巧，不过你倒也是提醒了朕。做买卖没有错，治病救人更是积德，但是你们应该知道，做买卖就应该交税。而且，对你们这些投机取巧，囤积居奇者，更该课以重税。所以，杭广德，价值万两的硫磺脑香，你卖了三十五万两。那朕要你交七十万两的税银。其余坐地起价的商贩，也是收缴双倍所得的税银。朱瞻??，你的钱，也要全部上缴，纳入国库。”

    虽然百般不愿，但朱瞻??还是规规矩矩地跪下来，磕头谢恩。却不想，杭广德却是一个要财，不要命的。

    他哭丧着脸说着：“陛下还是杀了我吧，要小人将家产全部上缴，还不如杀了小人吧。呜呜呜。”

    朱棣说道：“哼，你用不着可怜巴巴地哭穷，你的家底，朕一清二楚。朕这次不杀你们，还要你们继续做生意，但是你们要记住教训，循规守法！”

    杭广德这时候才终于明白自己刚刚在说什么，做了半个月的金陵首富，差点连命都丢了，实在不值得：“小人谢皇帝陛下不杀之恩。”

    “退下去吧。”接着，朱棣又问朱瞻??：“你为何不哭不闹？”朱瞻??最后老老实实接受他的处罚，甚合他的心意，所以他要为朱瞻??消除行商贾之事的后患，只要朱瞻??足够机警。

    “孙儿为何要又哭又闹？”

    “不觉得委屈？心痛？”

    “戴纶先生曾教导孙：钱财乃身外之物，何苦孳孳较量，劳心操握!”朱瞻??当然心痛，但不至于为了这钱，与自己的命过不去。

    “好啊，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有一个好先生，你也学得很好。不过今天皇爷还想告诉你一个道理，义字之下无贵贱。”

    朱棣对朱瞻??说，但其实是说给这满朝的文武听：“朕希望天下臣民，无论是为官为学，为农为商，都应该把百姓的疾苦放在前面，揣在心头。大义面前挺得住脊梁，撑得起风骨。朕这样想，你这样想，臣子、万民、百业都这样想，才能筑起我华夏文明的气魄，才能江山永续，大业永存。”

    哇！朱瞻??感觉自己要被爷爷朱棣圈粉了，只有这样的帝王，才配称之为大帝。朱瞻??握紧拳头，激动地甩出，用虽幼但嘶吼的声音高喊：“日月昭昭，唯吾大明。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在！”

    群臣皆跪，

    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气势恢宏的口号，响彻偌大的奉天大殿，也表示朱瞻??这一次面圣功成身退，转危为安，更为机。

第6章 断案和自罚[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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