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 当年真相[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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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溪点点头,“我知道。”
“我当然不是冲溪儿。”
傅太岩给梅秋臣接上断骨,敞开他的衣衫,便见肚腹几处全是淤青,心口那处快要结痂的伤口又崩开了,血渗透绷带就这样淌下来,看上去触目惊心。
“得,又崩开了。”
老爷子这次是真来了气,“就这样反反复复地结了崩崩了结,伤口永远好不了,一旦落下心疾的毛病,你也没多少日子的活头了。”
他懒得再给他处理伤口,摆摆手让萧羽给他处理,冷冷一记眼刀朝梅焘射过去,“梅仪好不容易留下来的儿子,竟然就是这样被你百般虐待的。”
梅焘面色冷肃,“这是我梅家的家事,就不用前辈跟着操心了。即使打死他,也是他活该,罪有应得!”
“罪有应得?好一个罪有应得。”
傅太岩冷笑一声,“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恶,要到被你打死这么严重。如果他是罪有应得,那么他父亲呢?你的亲生兄弟,梅仪,当年因为一首诗获了罪,被下诏狱,畏罪自尽。你要不要告诉你的宝贝侄儿,那首诗到底是什么内容,是被何人告发的,又是何人给诏狱里的梅仪送去的毒酒。”
梅焘面色一紧,目光幽沉地盯着傅太岩。
“傅前辈,您说什么?”
梅秋臣满头大汗,脸色惨白地躺在那里,忍着几乎要昏厥过去的疼痛,弱弱地问道:“父亲,难道不是畏罪自尽?而是被人蓄意陷害?”
父亲获罪的时候他还小,但已是开始记事的年纪。
他不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是他们家的禁忌,叔父连问都不让他问。
他只记得有一天晚上,父亲和叔父在书房大吵了一架,吵得很凶,后来叔父拂袖而去,冲父亲吼了一声“我不会让任何人来毁掉梅家,你也一样”,他当时吓坏了,因为父亲和叔父的感情一向很好,平日里除了政见不同偶尔拌嘴外,很少会闹矛盾,甚至当年梅家世子之位,都是父亲拱手让给叔父的。
父亲对此毫不在意,“论学问我比你强,可论当官,你比我强。”
这倒不是父亲自谦,而是公认的事实。
他们兄弟俩只差两岁,从小到大一起读书,一起考试,不管什么考试,父亲总是将叔父远远落在后面,稳居第一,而叔父最好的成绩是第二,大多数时候是擦着榜线勉强过关的,但进入朝堂后,叔父反而比父亲吃得开,一路平步青云甚至成为了左相,而父亲只是一枚大学士,太子太保也不过是个虚衔。
但这一点没有影响兄弟俩的感情,他们在朝堂上互相扶持,创下许多政绩,先帝甚至称他们为自己的左膀右臂,梅家当年真是盛极一时。
现在想来,一切的转折,都是从那个晚上开始的。
那一晚,他眼睁睁看着父亲在书房喝醉了酒,撕毁并烧尽了自己所有的诗稿和画稿,披头散发地坐在房梁上,时不时发出几声癫狂的笑声。
他当时只当父亲是喝醉了酒,可几天后,大理寺就上门来以“欺君罔上,大逆不道”的罪名捉拿父亲,就这样将他打入了诏狱。
那时候的大理寺,不像现在这样,如此廉政清明,那时的大理寺诏狱是被天牢还可怕的地方,有的进没的出,但凡进去的,没有不被剥层皮下来的。
母亲吓坏了,到处求人救父亲,可没过两天,诏狱里就传出父亲畏罪自尽的消息,据说他服用了自己偷带的鹤顶红,死相极惨。
被誉为“大历第一才子”的大学士梅仪,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而母亲从诏狱领了父亲的尸体回来后,没有哭,只是抱着他在灵堂守了一整夜,哄着哭得不成模样的他睡着觉,她便悬了梁。
……
这些记忆,都是梅秋臣尘封在脑海里,不愿意去回想的。
可没想到十几年后竟然会从太岩真人的嘴里听到,而且听他的意思,好像父亲当年的死,另有隐情。
但他为何用这种口气质问叔父,父亲的死跟叔父又有什么关系?
要说关系,当然是有的,叔父就是因为受了父亲连累,才从堂堂一介左相被贬黜到长沙郡做郡守,连带着十几年郁郁寡欢,不得志。
他对此一直心怀愧疚,所以从小读书都很用功,就是想要让自己变得有出息,将来能够报答叔父的养育之恩,也能弥补父亲对他的拖累。
可他最不该的,是不该喜欢上自己的堂妹,雪君。
叔父为此教训他,他不敢怨,就好比他说的,就算打死他,他也不敢怨。
心里正百般回忆,百般纠结着,便听傅太岩冷冷一哼,“你还不知道吧,当年告发你父亲,大义灭亲之人,正是你的亲叔叔,曾经的左相,梅焘大人。”
晴天一霹雳,“轰隆”一声劈在梅秋臣的心头。
原本眩晕的脑袋,此刻更像是被重锤砸了一下,可不知怎的,反而让他变得清醒了。
以至于方才太岩真人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的清清楚楚。
他说……当年告发父亲的人,就是叔父。
“不光如此,将毒酒亲口喂给你父亲的,也是你的好叔叔。”
傅太岩看着梅焘,不禁冷笑,“一个视家族利益比亲兄弟的命还重的人,难怪如今也能为了家族利益不惜又要牺牲掉自己的亲侄儿。可你既然不想让他活,当年又何必收养他,是为了心底对梅仪的那份愧疚,还是为了做给天下人看?可怜这傻孩子,还如此敬你重你,你往死里打他,他连躲都不敢躲。”
他唏嘘地摇了摇头,一脸痛惜地看着梅秋臣。
明溪在一旁都听傻了,她这是冷不丁吃到了一口什么样的大瓜!
萧湛却是面色沉然地听着这一切,眼眸讳莫如深地朝梅焘看过去,奇怪的是师父说出当年的真相,他的表情居然是木然的,没有一丝心虚和慌张。
梅秋臣却是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惶惶模样,震惊地看向梅焘,颤着声音问,“叔父,傅前辈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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