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天星数（上）[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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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制的问题，圣人一直将门阀制度视为最大的障碍，眼前的三件案子穿插了私铸孙氏钱的孙不器，不听宣调的西北军阀柴台明与无恶不作的门阀贵胄杨炊，还有一个违禁物阿芙蓉，以及藏满了河间王财宝的舍离阁，而且案子正恰发生在阿芙蓉禁令刚颁布后不久。

    另外天下谁人有胆量将一方衙署的官员屠戮殆尽？这般手法像极了当今圣人的作风，这一切细节都似乎指向了隋帝。

    卫正则不敢多想，一旦展开去想，这场阴谋就会被无限放大，如果此事真的是皇帝为之，那这件案子根本无法明察。

    “卫大人怎么了？”檀观一觉察到卫正则呼吸的节奏稍乱。

    “先生，卫某想问此案有无可能是朝廷所为？”卫正则不敢说圣人二字。

    其余人都听不懂卫正则这话，檀观一却知道卫正则想要表达的意思。

    “不太像。”檀观一简短回答。

    卫正则觉得自己的思路已经很清晰了，为何檀观一仍旧说不像是圣人所为呢？

    “还请先生明说。”卫正则道。

    “撇开孙不器处不说，就单说柴台明与杨炊。”檀观一道，“如果这三次诡案都是朝廷设计的话，那就代表朝廷知道这三人私贩阿芙蓉的事实，那么这就矛盾了。”

    卫正则听罢豁然开朗：“先生的意思是朝廷完全可以用阿芙蓉的借口来夺柴台明的兵权，也可以以之为借口治河间王的罪。”

    “不错，所以根本就没必要去设计这一系列的案子。”檀观一道，“小子猜，朝廷应当是知道有人暗中勾结外邦人私贩阿芙蓉，所以才出台新律令的，小子听说，这其中刑部的呼声最大。”

    卫正则点点头道：“不错，这条律令是刑部尚书梁昆最先主张设立的。”

    “刑部里大多都是赵大人一手提拔的青年才俊，其中贵胄很少。”檀观一道，“小子猜他们应早领圣意去查办阿芙蓉的事情了，只是没有找到充足的证据来治杨庆他们的罪，这就跟眼下所遇见的情况是相矛盾的。”

    “原来如此。”卫正则一听才知道檀观一思考的比自己还要深一些。

    “对了，卫大人，那枚橘子呢？”檀观一又问，他指卫正则在孙家行所发现的那枚橘子。

    “吃……吃掉了，先生要吗？”卫正则表情稍显尴尬。

    “什么？这么重要的证据被大人吃掉了？”小粟特惊讶道。

    “房大人说口渴，就与我分了，橘子好甜。”卫正则道。

    檀观一听罢转身继续朝安定寺走道：“无碍，橘子不重要，重要的是橘子背后的隐含意义。”

    “隐含意义？”卫正则问道，“先生，何为橘子的隐含意义？”

    檀观一微笑，并没有回答卫正则这个问题。

    至于安定寺外，见有朝廷卫备封路，另有雷人龙带着雷帮部众守在山门处，一个个怒目横眉地吆喝着。

    卫正则掏出了圣人敕令开路，朝廷卫备只认此物，而雷人龙却命人拦住几人，人模狗样地盘问了好久，卫正则说是奉皇命来调查案件，雷人龙却说舍离阁是私人宅院，需去通报主人一声才能放人进去。

    “阁下当真认不得此物？”卫正则将圣人敕令举到雷人龙面前。

    “俺是粗人，一个字都不认识，俺只听俺家大人的话。”雷人龙道。

    “可否借一步说话？”见卫正则交涉无果，檀观一上前微笑道。

    “借不了！”雷人龙神情颇为傲娇，继而皱起了眉头，歪着脑袋打量起身前这人来，只觉得此人长得好像白无常，但看身形却颇有差异。

    “你家主人今年失了一批货物在鸣沙城，可还想要回来？”檀观一问道。

    雷人龙听罢更是疑惑，檀观一虽然没有明说，但雷人龙很清楚对方指的就是阿芙蓉，又见檀观一身边站着一个粟特模样的小孩儿，心中明了了大半。

    雷帮此番损失惨重，此时地下烟货要的急，囤积的阿芙蓉撑不了多久了，若能提前得了这批烟货，定能挽回不少的损失来，雷人龙是个生意人，哪有不动心之理。

    “这位小兄弟可否借一步说话？”雷人龙神色一换。

    檀观一点点头，而后檀观一随雷人龙入了山门殿，不知两人说了什么，只见雷人龙再次过来时满脸堆笑，道：“几位既是朝廷钦差，那我自便能做主通融了，不过我家大人说了，进了安定寺后，不可取走任何事物。”

    “本官比你清楚！”卫正则瞪了雷人龙一眼，按住椒林剑推倒两名小喽喽径直入了安定寺。

    一行人到了舍离阁之后，按照檀观一的吩咐，在四下寻找天星数与橘子，结果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小粟特就在舍离阁废墟背后的枫树上找到了天星数，但没有发现橘子。

    “橘子可能被人吃了。”辛婵蹲下去看，只见枫树的树干上刻着的天星是“玉衡”，与檀观一上次在黄河边岩石上发现的“天璇”一样，写了两遍。

    “先生，这边还有！”龙氏女在另一颗枫木上也发现了天星数，这次是“玉衡”、“天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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