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天火（下）[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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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檀观一深吸一口气，皱着眉头望向熊熊火光的舍离阁陷入了沉思。

    至此，与萨珊罗尔族相关的三人悉数殒命，方式不尽相同，最后的一点线索断在了眼前。

    凶手要在洛阳城杀死一个皇亲，此前檀观一曾质疑过此事，因为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现在对方不仅杀死了杨炊，还用如此匪夷所思的方式。

    几人看着沉思的檀观一，也不敢说话，从未见过檀观一如此神情。

    “走吧。”檀观一轻叹了一声，随后转身。

    几人趁乱出了山门，正没走出几步，见一条身影赶了过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岑勾画。

    “你还没走？”檀观一颇有些惊讶。

    “不敢走了。”岑勾画摇摇头，“这世上果真有天谴，不敢走了，先生能护我性命吗？”

    檀观一沉默了一会儿，微微点了点头，但什么也没说。

    “孙某劝你在安定寺剃度做个僧人，许能还你一身罪孽。”孙大郎拍了拍岑勾画的肩膀。

    岑勾画表情复杂。

    入夜，几人在洛阳龙门周边寻了一家客栈，因安定寺天火一案，龙门戒严，挨家挨户上来查人，檀观一等人自然也免不了。

    另外官府连夜接管了安定寺，因看热闹而未来得及返回的也一并被官兵捉了，收押候审。

    静夜，几人饮酒微醺。

    一脑袋问题想不明白，辛婵、小粟特、孙大郎都看着檀观一，希望他能点拨一二，几人最近跟着檀观一做事，也养成了事事推理的习惯了。

    问题不想明白，总觉得生活差点什么。

    但檀观一只是小酌不语。

    萨珊罗尔族巫师、六翅鸟、北斗七星、橘子，这是此前案子中反复出现的元素，而现如今杨炊案中又多出了一个，那便是“天火”。

    这天火是檀观一亲眼所见，平地而起，直将方丈院中的道门阁楼烧成了灰烬。

    比之六翅鸟，安定寺今日所起的天火显得更为诡异。

    天火从何而来？

    不可能中有多了一个不可能。

    “先生可想出什么来了？”孙大郎试探着问道。

    檀观一用指头轻弹了一下酒盏，摇了摇头，随后起身转向窗外，屋檐边漱漱响动，檀观一抬眼望去，洛阳城又开始落雪了。

    不知老人们是否已经到了会稽了，檀观一闭上双眼，想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既然师父说这不是天谴，那就必是人为的。”檀观一不说话，小粟特就分析了起来。

    “嘿！小鬼头，那你说说天火如何而来啊？”孙大郎问道。

    “嗯……”小粟特皱起眉头，做出一副檀观一的样子来，“那便要从火源上查起。”

    “这不是废话吗？”孙大郎道。

    “引起大火的东西有很多，像舍离阁这般的大火，我看大半是石脂水引起的。”小粟特道。

    “石脂水？”孙大郎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辛婵原本想听这两人闲扯打发无聊，却听出了趣味，道：“亏你还是行伍出身，连石脂水都不知道。”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孙大郎道。

    “呸呸呸！少王八念经！”辛婵道，“当年阿爷打战的时候有个高奴县的兵痞子带了几壶来，用破布沾一些绑在箭头上点燃就能制成火箭，此物一点就燃，连水都浇不灭，那时候阿爷就是凭借这种特制的火箭，在远处就把贼人的粮仓给点了。”

    “如此神奇？”孙大郎来了兴趣。

    “后来那高奴县兵伤了腿脚，就在我府上住下了，他知道在哪里能找到这种石脂水，小一些的时候还见过，后来打听到这东西又叫石漆，是石头里冒出来的水，在南方有些地方称其为龙火。”辛婵道。

    “石头里也能冒出水来？”孙大郎不信。

    “木兰姐姐说的没错，这石脂水就是石头里流出来的。”小粟特道。

    孙大郎还想问，却听站在窗边的檀观一说了句“没错”，这才相信两人所说的。

    “那意思就是有人用石脂水烧死了杨炊。”孙大郎点点头道，“这么说的话，还有点道理，原来这天火其实就是他娘的石脂水啊！”

    “那问题来了，到底谁用石脂水烧死了杨炊呢？”小粟特问。

    “谁跟他有仇那就是谁咯。”辛婵道。

    “张家兄妹！”孙大郎一叩案几道。

    三人推理得颇为畅爽。

    一声长息带来了一片静默。

    “师父为何叹息？”小粟特问。

    “没事。”檀观一背身道，“我想静静。”

    “静静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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