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傲仙 首页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资料1[2/2页]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360小说]https://m.360xsla.com最快更新!无广告!

    sp;  不久,父亲就给尚小云送来了他新编的剧本。这个本子既注意强调王昭君只身出塞的情意,舍身和番的气概,又充分考虑突出尚小云洪亮高亢的嗓音,深厚扎实的武功,从而给扮演者提供一个发挥艺术才能和特长的自由天地。此后,父亲实际上成了尚小云先生的特约编剧。尚小云组织的“重庆社”,排演过一系列新剧目,其诸如、、、等,都是父亲编写的。

    一三二年春天,父亲与尚小云拜结为金兰之好。这种亲密的关系保持了几十年,直到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尚小云的长子长春、次子长麟组建新宁京剧团时,父亲还热心地为他们写本子呢。

    七、身陷囹圄志行如初

    在连载后,不久即由天津励力印书局结集出版。书局老板刘汇臣是宁波人,办事JiNg明而又果断。他料定还珠楼主的读者会越来越多,便与父亲谈妥,把与同时写就的、、等书,都包揽下来,独家刊行。父亲得到一笔可观的稿酬后,便托人在北京东单东观音寺买下一所房子,举家迁京,专事写作。到一三七年“七七”事变时,父亲已是名噪京津的人了。

    利用人做“御用工具”,这是历来侵略者的惯伎。日本人很快就盯了上父亲。先是汉J周大登门求见,请父亲到敌电台任职。接着担任华北教育总署督办的周作人又来劝说。均遭到父亲的拒绝。他说:“我是写小说的,旁的不会g。”父亲不识“抬举”,自然惹恼了日本人。偏巧这时有一个姓徐的出版商,看到父亲的书销路好,油水大,想把版权从励力印书局夺过来。但父亲是个讲仗义、重感情的人,尽管徐老板肯出高价,也没有答应他。徐老板怀恨在心,托他的在日本人那里当翻译的亲戚,要求“治治李寿民”。

    一天晚上,父亲和几个朋友应邀到宣武门草厂胡同顾家吃饭。酒菜上桌,大家正yu把盏举箸,突然响起一阵砸门声。顾先生刚刚拉开门闩,便冲进一队全副武装的日本宪兵。“带走,统统的!”率队的一声喝令,屋子里的人全被押上了汽车,连当时在场的名伶张君秋先生也未能幸免。当天深夜,日本宪兵还到东观音寺去抄了我们的家。这时,母亲才知道父亲出事了!

    父亲和友人被捕后,大家都很着急。尤其是张君秋,因为他演出的戏码已经排出,广和楼正等着他上戏呢。父亲心里明白,这回八成是冲自己来的,朋友们都受连累了。于是他就想法安慰张君秋,说自己会算命,按张君秋先生的生辰八字和气sE,绝不至于走“背”,不出三五天,即可平安回家。果然,张君秋在第三天被允许取保释放,其他人也被陆续保释。只有父亲因“涉嫌重庆分子”,在看守所里受了七十多天的难。在那令人发指的日子里,日本人百般折磨父亲,鞭笞、灌凉水,甚至向眼里r0u辣椒面,还恶毒他说:“你们四川人不是喜欢辣子吗?”在酷刑面前,父亲并不是没有动摇。事后回忆这段遭际,他曾坦率地承认,有几次简直就要挺不住了,但终于还是“熬”了过来,因为他还没有忘记:自己是人,不是狗,绝不能答应给日本人做事!

    后来父亲被释放,一是因为有个日军大佐听说父亲谙星相,会算卜,便前来问卜,不料他的身世遭遇竟被言;二是因为母亲和亲友们多方奔走,托人找到华北军部里的熟人,而他们之又有几个迷;最主要的则是因为父亲并非什么“重庆分子”,而是一个不问政治的人。

    七十多天的铁窗生活,极大地损害了父亲的健康,特别是他的眼睛;抄家时还丢失了三部小说手稿,不得不重新写过。值得庆幸的是,父亲毕竟没有玷W“国人”这个伟大而神圣的名字。

    八、笔墨耕耘风靡上海

    父亲出狱时,原来十分健壮的身T已经虚弱得不成样子了。在家调养了几个月,稍见康复,便只身南下,到上海去另谋生路。

    初到上海,父亲卖了一个时期的字。他从小跟祖父学书法,写得一笔遒劲潇洒的行书,真草隶篆也都颇具功底。但也只能维持自己一人的生活,无法养家,以致母亲不得不卖掉东观音寺那所房子,拖儿带nV搬到史家胡同东罗圈去住。

    后来,上海正气书局老板陆宗植先生听说作者在沪卖字,立即寻到父亲栖身的亭子间,嘘寒问暖之后,将父亲接到老垃圾桥挽陆家暂住。双方在饭桌上敲定,父亲的全部著作由正气书局独家出版,写一本出一本,稿酬从优。于是,父亲又重C旧业,收入也很快丰厚起来。抗战胜利后,父亲把全家接到上海,在西藏路远东饭店包了几个房间住下。在那里,我亲眼看到父亲进入创作ga0cHa0的情景。

    那时,父亲每日要写二万字,书局每隔十天就出一本书。陆老板催稿催得特别紧。父亲则因子nV众多,负担很重,加之他又有“烟霞”癖,离不开鸦片,只有拼命地写作,才能支付浩繁的开销。但是,父亲的眼睛在日本宪兵队看守所受到损伤后,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写蝇头小字了,只好请秘书笔录由他口授的字。每天吃过午饭,喷云吐雾之后,他便意兴大发,思如cHa0,在房间里踱着步子口授小说。两个秘书轮换着休息,他却要一直“说”到深夜。有时半夜醒来,还听见他在说“笑和尚”、“齐霞儿”(均为作品人物)呢!就这样,日复一日,之外,父亲又写出了、、、、、等数十部小说,随着父亲著作的陆续出版,上海滩出现了“还珠热”。当时等书每本印数上万,仍不能满足需要。记得远东饭店附近有一书摊,早上摆出十余册,下午就售光了。更有一些热情的读者,或登门拜访,或设宴相邀,或要求赠书题字,或恳请合影留念,令人感动却应接不暇。自然,也有一些好事者,为了“扎台面”、“吃得开”,就打起“还珠”的招牌。那时舞台上演连台本京剧,本与父亲无涉,海报和告上却赫然写着“还珠楼主亲自编导”。

    一位正在研究国武侠小说的天津朋友说:“武侠小说最受人喜Ai,又最受人鄙视;喜Ai它的人并不认真看重它,鄙视它的人又常为它废寝忘食。”这种奇怪的现象确实是存在的,究竟是什么缘故呢?

    、翁婿相见破镜难圆

    父亲成名以后,一些亲戚朋友对他的态度变了。其,变化最大的就是我们的外祖父。十多年后,不知是人老心善了呢,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竟萌动起“承认亲事”的念头来了。

    当时外祖父家住北京真武庙一号,那是一座屋宇宽敞、池苑秀美、西合壁的建筑。外祖父先派大舅经涛前来说合,并yu把母亲和我们几个孩子接到那里去。母亲知道真武庙条件优越舒适,却不肯离开东罗圈的破瓦寒窑一步。接着,外祖父又让三姨经仪给父亲往上海写信,邀父亲来北京相聚。三姨在父亲和母亲婚恋的过程,始终持同情态度,父亲觉得不好对她y顶,便以“债在身,不好擅离”为由婉言谢绝。

    我们全家南下不久,外祖父也赶来上海。他让任上海大银行总经理的表舅王尔藩出面,向父亲表示,打算把上海的亲友都请来,在国际饭店丰泽楼摆上十桌酒席,举行盛宴认亲仪式。父亲听了,不由一笑,说:“这场家庭纠葛并不是什么T面、光彩的事情,何必要大事张扬?事情已经过去多年,我看还是算了吧。”可是,坐在一旁的母亲这时动情了。她想,凡事不过三,外祖父三次来请,事实上已经三认其错,何况,老人家已经年过旬,再不同意,就有悖情理了。于是,她转而劝父亲道:“就依了老人家吧。过分的铺排没有必要,可以找安静点的地方……”话还未讲完,表舅马上接过来说:“要得!要得!就在我家可好?”父亲素来敬重患难与共的夫人,看到她已点头答应,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一四年夏日的一天,父亲和母亲带着我们几个孩子,到建国西路懿园表舅家去见外祖父。那天,父亲特意穿上当年在天津孙公馆做家庭教师时穿的旧长衫,这与外祖父那身做工考究、熠熠闪光的丝绸K褂,恰成鲜明对b,新旧贵贱悬殊,显得极不协调。当时我们并不明白,就去问父亲,他不回答,只说了一句:“小孩子家,莫问!”后来一想,父亲这样做,或许是借此表明自己“宠辱不惊”的心志吧。

    翁婿相认,外祖父给父亲送了见面礼,父亲给外祖父磕了头。仅此而已,事后各走各的路,彼此很少往来。要说父亲排斥富贵,倒也不是。那些于危难帮助过父亲的人,像三姨经仪、姨经楼、八姨经华、十五姨经信,父亲总是耿耿于怀,念念不忘。在一起时,父亲常陪她们看戏、打牌,给他们讲新写好的小说情节,请她们吃自己烧的拿手好菜,就跟亲兄妹一般。数十年人间沧桑,听说诸姨大多数漂泊海外,假如你们有机会读到甥儿写的这篇小,当会亲切地忆及父亲吧?

    十、峨眉采秀青城探幽

    的读者,常常津津乐道于书的写景造境,什么冰峰雪崩的“月儿岛”啦,变幻多姿的“静琼谷”啦,奇花竞放的“绣琼原”啦,诸如此类的景物描写,在他们心头似乎构成了一幅幅sE彩鲜明的图画。或问:还珠楼主笔底烟云染自何方呢?这里且述其要。

    登山,是父亲青少年时代一大乐事。雄伟高大的泰山,奇拔险峻的华山,绵延千里的祁连山,横列如屏的点苍山,都留下过他的足迹。而对他来说,印象最深、影响最大的山,则莫过于峨眉、青城了。

    这两座天下名山,早在父亲七岁那年,祖父就带他上去过。以后又爬过多次,父亲在笔记曾反复提及“三上峨眉,四登青城”之事。他能够做成这番“业绩”,还多亏了王二爷哩。

    王二爷和我们家是g亲。这位秀才一肚子的诗书,却终于未能发达。一一二年,曾祖母辞世锦里,祖父带着当时只有十岁的父亲前往奔丧,离去时把他留下给曾祖父“宽心”,这样王二爷便做了父亲的家庭教师。

    王二爷很推崇陆游“功夫在诗外”的主张,反对整天闭门读书。他经常鼓励父亲“须行千里路”,并兴致B0B0地带父亲去爬山。

    在父亲心目,王二爷不仅是一位可敬可亲的导师,而且是一位最佳“导游”。对峨眉、青城的一寺一洞,乃至一木一石,都非常熟悉。攀峨眉,何处可望日出云海,何处可观奇花异卉,何处可赏朗月飞流,何处可沐林岚雾雨;上青城,何处览胜最尽人意,何处探幽最饶野趣,何处驻足最富仙气……他都有自己切身的感受和理解,说道起来如数家珍。正是在他的引导下采秀探幽,父亲才逐渐熟悉了峨眉、青城的真面目。

    那王二爷“导游”,还特别注意对人景观的介绍、讲解。峨眉为佛教四大名山之一,青城亦有“天下第五名山”之誉,古迹名胜极多。每到一处,王二爷都有一段“龙门阵”摆出来给父亲听:“遇仙寺”内,他讲述一求仙者得到仙人帮助,乘其所赠竹杖,化龙返回乡里的奇遇;“白龙洞”前,他叙说那白娘子苦心孤诣,修炼千年,而终于得道的经历;“麻姑池”畔,他描绘绝代美丽的仙nV麻姑,自天外飘然而降,临池浴丹的情景……就这样,一个绘声绘sE地“摆”,一个凝神屏息地听,美丽动人的传说、故事附着于自然景物之上,令秀者愈秀,幽者愈幽,险者愈险,奇者愈奇,真是触处成趣,无一不妙了。

    早年在峨眉山上,王二爷还结识了好多和尚、道士,后来携父亲上山,就一一为他引见。其,父亲最佩服的是仙峰禅院里的一个和尚,他有一身好功夫,能挥掌碎石,踢腿断木,随意吐口口水,便可将y纸板S穿。父亲的气功,就曾得到他的指点。自然,那里的环境也是极其诱人的。禅院背负危崖,远离尘寰,深邃幽寂,清凉宜人,且有花开如白鸽展翅之鸽子树可供观赏,有活蹦乱跳前来讨食之猴群可供挑逗,是父亲最欢喜的去处。在这两座大山的怀抱里,父亲搜寻着,探访着,采撷着,终于有一天,把他从这里得到的全部收获载上想象的翅膀,于是,读者便读到了和。

    世道沧桑,人的乐趣也不会一成不变。成家之后,父亲的兴致由青山绿水转向樽俎庖厨,这或许是读者所始料未及的吧?

    十一、美食之家其乐融融

    一三三年,父亲编的京剧(即台湾影片所本),由名丑叶盛章演出,剧酒保那串“报菜单”的“贯口”,激起满堂掌声和彩声。演出成功后,叶先生对父亲说:“绝了!您是吃家,我得请请您。”

    的确,父亲是“吃家”。一只烧J,他一尝,就能尝出主料是柴J还是油J;一盘烤R,他一品,就能品出燃柴是果木还是松木。事实上,他不仅会吃,而且善做年,戏剧家阿甲在北京西单峨眉酒家宴请同好,父亲也在座。一道鱼香猪肝端上来,父亲望了一眼,就说:“火候不够,我来试试。”说罢,径奔后面厨房。那峨眉酒家由上海来京时,王经理曾请父亲题写匾额,彼此熟识,也就听任他越沮代庖了。不料一b较,后者在sE、香、味诸方面竟大大超过前者。技惊四座,大家啧啧称奇道妙。他们哪里知道,父亲结缘厨事业已二十余载了。

    古语道:“饮食男nV,人之大yu存焉。”父亲的婚姻总算得到了圆满结局,随之而来的就是饮食问题了。父亲想,自己娶的毕竟是一位“千金小姐”呀,饮食上可不能大委屈她了。尽管母亲并没有要求什么,父亲还是想方设法向她“日进美食”。

    起初,父亲收入不多,又不懂烹调,只能参照,把那些极普通的菜物,尽量做得可口些。待到他从悟出一些通则,才不再依“本”Pa0制,而敢于在“调和鼎鼐”花样翻新了。母亲曾跟我们说起父亲烧豆腐的情景。那时他最善于做这种经济实惠的菜肴了,什么“家常豆腐”、“捎子豆腐”、“麻婆豆腐”、“朱砂豆腐”、“葱油豆腐”,一天换一个样,叫人总吃不厌。难怪京剧酒保“报”的那张菜单上,有好几十种“豆腐”呢。

    父亲后来成了名,有了可观的收入,做菜仍一如既往,乐此不疲。悠闲自得地在家做些吃食,和亲人一道品品口味,是他在紧张笔耕之余的一大嗜好。他又非常好客,客人来了,他总愿下厨房露两手,以博得高朋赞许为快。我们家几度迁徙,从北京到上海,到苏州,再回到北京,处处都有一些亲友来家“打牙祭”。见面一声:“又流口水了!”父亲便热情地张罗起来。我们小时候最盼望两件事:一是父亲停笔;一是宾客临门。因为我们又可以吃到美味佳肴了。

    父亲对烹调的自觉追求,是他到上海以后的事。十里洋场的上海滩,集了全国各地的饮食派别:新雅菜馆的粤菜,取材广泛,花sE新异;梅龙镇酒家的川菜,调味讲究,浓而入味;上海老饭店的沪菜,汤卤醇厚,咸淡适口;老正兴的锡菜,新鲜脆nEnG,味浓带甜;老半斋的扬菜,选料JiNg美,刀工细致……在品尝诸家拿手好菜并加以b较之后,父亲愈发感觉到国烹调作为一门“艺术”的美妙。一四年夏,他终于按捺不住自己,忙里偷闲,以一个美食家的口味和眼光,一个厨师的感受和T验,编出,交由北新书局出版。本来他还打算写一本关于国烹调术的理论专著,可惜时间不允许,否则,他完全有可能对此作出融会贯通的阐释的。

    父亲作为家里的“掌勺人”,带给我们许多快乐,也“熏”陶了我们的兴趣。我们兄弟姐妹人都会炒几个菜,特别是五妹观淑、弟观洪,他们配制整桌酒席,竟与真正厨师不分轩轻。前几年,京剧艺术家张君秋举行家宴,还请观淑去主厨呢。

    十二、停笔辍耕姑苏教子

    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我们全家住在苏州。由于武侠小说暂停出版,大半辈子埋头写作、无暇顾及子nV教育的父亲,这时有了管教我们的工夫,而我们也算是由此得到了一点“家学”。

    记得一次,父亲给我们讲宋词。那首小令描写恶鬼在坟场出现的情景,有两句写道:“鬼火一现,露出桃花面。”父亲问:“谁能用一个更好的词语,把‘桃花换下来?”我们略一思索,便七嘴八舌抢着回答:“青白”、“凶恶”、“狰狞”……父亲只是一个劲地摇头。大家正在纳闷,父亲风趣地说:“谁都知道做菜要放盐,若是菜已经够咸了,再撤一把盐,又会怎样呢?鬼本来就是凶恶的,你们再加上一些‘凶恶的字眼,恶上加恶,反倒乏力了。这首词的妙处,就在于给恶鬼画一幅‘桃花面,一丑一美,两相对b,鬼的Y鸷可怕情状便出现在我们面前了。”

    事隔不久,父亲带我们去开明戏院看越剧。回来的路上,他故意问:“一场,祝英台有句唱,叫做‘强颜欢笑上楼台。为什么一定要‘欢笑呢?用‘哭哭啼啼、‘悲悲切切不是更好吗?”我们一下子想起了“桃花面”,异口同声回答:“咸上加咸——齁了!”顿时,小巷里响起了愉快的笑声。不知当时父亲是不是有心的,我们长大以后才明白,父亲的“东拉西扯”竟是艺术哲学呢!

    在学习上,父亲从不勉强我们学甚么,他认为,人各有志,亦各有长,应该顺其自然,发展所长。但在为人处事上,他却要求我们必须诚实、勇敢。莫看父亲同我们平等相处,甚至可以骑到他脖子上去,要是有谁违反了这两条“家规”,那可不得了。

    观鼎小时候很调皮,经常扰乱课堂秩序,都念五年级了,还没有加入少先队。一天午,他忽然戴着红领巾回来了,进门就对父亲说:“买足球吧!”原来父子订有“协议”:何时观鼎入队,奖励足球一只。父亲二话没说,跑到百货公司买回一只小型足球。哪知正要“颁奖”,一位小同学找上门来:“还我红领巾!”想不到观鼎脖子上的红领巾是y“借”来的。父亲一怒之下,打了他二十板子,责令他用打肿的手送还红领巾。晚上,父亲把全家召集到一起,严厉地批评观鼎说:“谎言终难长久,说谎的人,不该让他达到目的!”说罢,举刀把那只崭新的足球砍成两半。

    说也奇怪,有时我们犯了过失,看来必罚无疑,父亲倒并不怎么计较。一天,我们和邻家几个孩子瞄上一只空船,趁主人去街里购物的当儿,跳上去把它撑走了。本想玩一会就回来,哪知越玩越兴奋,渐渐忘乎所以,到大家七手八脚地把船“划”回来时,天sE已晚,农民伯伯正在岸上骂街呢!这种“罪过”,依了母亲是要“重罚”的,我们也都做好挨打的准备。不料父亲竟反转来替我们求情:“小娃娃敢撑船出城,遇到困难还能‘同舟共济,不简单!下不为例吧!”

    可惜,正当我们茅塞初启时,父亲要离开苏州了。一五○年秋,上海天蟾京剧团成立,特聘父亲为该团总编导。他看到自己的事业已是一片‘柳暗花明,便风尘仆仆地走马上任了。

    十三、执导京沪粉墨登场

    上海天赡京剧团虽然年轻,却也行当齐全,人才济济,如谭派传人谭元寿,青衣新秀李丽芳,都是撑得起大台面的“台柱子”。他们正盼着上演新戏,父亲便赶到了。

    父亲到上海后,住进天赡舞台三楼一间斗室,仅有一张写字台,一把椅子,一张木板床。就在这间简陋的房间里,父亲“日夜兼程”,创作、改编出一个个剧本:、、……

    这些戏,“站在今天看昨天”,对传统剧目和历史题材予以重新审视,G0u通了历史人物与当代人某些相关的思想感情,因而受到观众的欢迎。特别是,父亲把这个以生为主的剧目,改编成生旦并重的戏,既表现岳飞誓Si抗金的英雄品格及其历史局限,又突出岳母深明大义的美德对他的影响,从而说明了岳飞X格形成、发展之必然。

    一五二年初,军委总政化部决定成立京剧团,专函邀请父亲去北京担任编导,他便辞去待遇优厚的职务,欣然北上。

    入伍后,父亲遇到两大难题。一是经济收入落差太大。在上海,他每月至少也有上千元的进项,而现在,他拿一百五十元已经算是“高薪”了。父亲是大手大脚惯了的,又有那么多子nV,怎么办?团里领导早想好了解决办法——破例允许他在团外兼职。这样,父亲又在张君秋领导的北京京剧三团和北京市戏曲编导委员会,分别兼任编导和委员,均得到相当高的报酬。一人身兼三职,领取三份薪金,这在当时是绝无仅有的。二是鸦片断源。他在过去染上的“烟霞癖”,直到五十年代初还在纠缠、折磨着他。在上海,他熟人多,多少还能cH0U上几口;到了北京,鸦片绝迹,连烟味也闻不上了。没办法,只能强忍着。

    一天,总政化部王同志来访,一进门,见父亲蜷缩在沙发里,浑身发抖,还以为他病了,忙说:“请医生看看吧?”父亲心里紧张,一边y撑着站起来,一边说:“不用麻烦……”话未说完,又倒在沙发上。母亲是个痛快人,见此情景,便说:“莫要瞒了,讲出来吧!”于是真相大白。组织上知道父亲旧习未除,非但没有歧视他,反而鼓励他,把他送到当时最好的医院——协和医院。三个月后,父亲的旧习便根除了。

    摆脱了瘤习的困扰,父亲显得格外JiNg神焕发,便以极大的热情投入创作。他和团里同事亲密合作,改编整理了、、等一系列剧目,还大胆进行戏曲改革,成为最早取消自报家门、引子、定场诗等传统手法的编导之一。

    父亲耽于京剧艺术,从不吝惜气力,有时还要逢场做戏呢。一次晚会,饰崇公道的演员突然发病,舞台监督正在犯愁,父亲已经换了装,准备出场了。可是,他“哎嘿”一声刚上场,便引起哄堂大笑。原来父亲只顾酝酿感情,竟忘了戴“吊搭”(髯口)。幸好他灵机一动,现编了两句:“这个世道哇,真叫人气恼!一气能把你胡子气掉。”观众安静了,他就光着脸演下去。快到太原府了,他又编新词儿,对苏三说:“你等着,我瞅瞅前面是甚么地方了。”边说边走,来到上场门,迅速接过“吊搭”,往脸上一挂。转回身来,再添几句:“苏三哪,太原府总算到喽。走了好几个月,我胡子都长出一把来啦……”他的沉着、机智赢得了观众的赞赏,剧场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十四、欣游西北激情难已

    一五四年,总政京剧团撤销,大部分演员转入宁夏京剧团。父亲则留在北京,成了名副其实的“坐家”。当时,田汉对父亲说:“这样或许于你更合适些。”果然,他“坐”在家里并未清闲。在“百花齐放”的氛围,父亲所谙熟的“章回T”又找到了生长的土壤。一五五年,上海连载了他的章回历史小说,受到国内读者的关注。接着,应国新闻社之约,他又连续推出、两部长篇。一五年,昆曲的演出引起轰动。剧作突出调查研究重要X的主题,令他激动不已。于是,他又在反复阅读剧本及有关资料的基础上,调动起自己江南生活的经验,写成章回小说,交由河北人民出版社出版。

资料1[2/2页]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