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谋私难成[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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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里犒军使者辛格达走后，徐海指着那四口装满了金银珠宝的箱，对罗龙说：“罗大人，这些财物该如何处置？”

    罗龙轻笑一声：“徐千户，分兵之际，汪军门便有明示，此次进军，以贵部为主力；军诸事，也悉数听命于徐千户。下官怎敢随意置喙？”

    徐海心有些不悦：谁不知道，汪军门那些话，是说给暂时归由我统御的那三艘战舰的官兵们听的，你罗大人是自愿请缨与我船队西进印度洋，又何必拿汪军门的话来搪塞我？还有，方才和辛格达晤谈，一直是你罗大人说话，他临走之时你只字不提这些财物的事，我还当你早有打算，谁知道你却要推到我的头上来，这不是陷我徐海于尴尬难为之境地吗？

    不过，罗龙的身份特殊，连昔日汪宗涵汪军门都敬他三分，徐海也不好冲他发火，叹了口气，说道：“罗大人，徐某不过是海寇出身，辱蒙圣恩，赐了个镇抚司千户之职，只知道上阵厮杀，其他一概懵懂。还请罗大人多多指点。”

    罗龙一双小眼睛射出两道精光，死死地盯着徐海，说道：“徐千户此言当真？”

    徐海听出他的口气有所松动，忙说：“徐某行走江湖，从来都不打诳语。”

    “好！徐千户果然英雄豪气，快人快语！”罗龙赞了徐海一句，突然不再绉绉地说大明官话，而是用徽州方言说起了大白话：“听说徐千户是徽州人氏？”

    徐海对两榜进士出身的官一直有些许敬畏之心，更担心罗龙看不起自己这样昔日曾下海为寇的粗鲁军汉，所以从未打问过罗龙的籍贯，此刻听他冒出了久违的家乡话，心又惊又喜，忙也用徽州话说道：“不错，我是徽州愗溪人。罗大人是……”

    “呵呵，我是安平镇的，与愗溪不到十里之遥。”罗龙感慨道：“真是难得，竟能在万里海外遇到徽州同乡……”

    徐海也不胜感慨，说道：“罗大人……”

    罗龙摆了摆手：“你我既然是同乡，就把什么千户、大人的官场俗称通通收起来，直呼姓名即可。我的表字定生，敢问徐兄台甫？”

    徐海尴尬地笑笑，说道：“我自幼家贫，没有读过什么书，哪里有什么表字。不过，当年下海之前，我曾在杭州虎跑寺出家为僧，得了个‘明山的法名。定生兄称我明山即可。”

    罗龙叹道：“明山兄经历如此坎坷，难怪如此英雄了得！”

    徐海谦逊地说道：“定生兄谬赞，明山愧不敢当。日后还请定生兄多多提携。”

    罗龙笑道：“明山兄如今已受天恩特赐，许以镇抚司千户之职，是为皇家亲卫，即便是戚继光戚军门、汪宗涵汪军门，都不敢等闲视之。罗某不过是个掌管书案牍诸事的经历官，怎敢当得‘提携二字？不过呢……”

    罗龙停顿了一下，端起桌上的茶碗呷了一口，这才继续说道：“既然是同乡，有道是‘亲不亲，一乡人，明山兄有用得到罗某之处，罗某万不能推却。譬如今日一战，全赖明山兄指挥若定，船队诸多弟兄效死用命，遂有王师扬威异域，夷狄望风披靡，外番俯首请降之大胜，罗某是一定要据实上奏朝廷的。”

    尽管自己如今已经算是朝廷命官，又是汪军门选定的一军主将，可以单独领衔上报战况，但是，自己表功，哪有罗龙上奏更令人信服？徐海不胜感激，说道：“多谢定生兄高情厚谊，有定生兄生花妙笔，朝廷一定不会轻视今日古里一战，若能请下恩旨抚恤，徐某也算是对得起今日战死的那三名弟兄了！”

    罗龙叹道：“咱们自家兄弟在此说话，并无乱耳之人，我就不妨畅所欲言。要说朝廷恩恤，自有定例，虽说当今圣上已经加增数倍，拢共算下来仍不过三五十两银，又能够弟兄们家眷女几年活命之需……”

    徐海大概没有想到罗龙这位两榜进士出身的官员也会在私底下非议朝政，不由得为之一怔，问道：“定生兄的意思是……”

    罗龙说：“若照我说嘛，那些财物原本是古里小王送给你明山兄的，算不上国帑民财，亦非战缴获所得，取之并不伤廉，不如拿来抚恤船队战殁或伤残弟兄，也算是你明山兄的江湖道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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