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再起波澜[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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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忙侧身避让,长叹一声说:“唉!惟兄何出此言啊!看好自己的门,管好自己的人,这是皇上给予我等内阁辅弼重臣的殷切厚望。春芳辜负圣心厚望,荐人不查,以致有山东莱州之祸,也该受这个责……”
严嵩心十分恼怒:你的意思难道是说老夫和你一样没有管好自己的人?你的门生故吏做出那等天怒人怨之事,我的门生故吏遵从国家律法上疏弹劾,二者怎能相提并论?简直荒谬之至、无耻之尤!
但他如此屈尊降贵亲往李春芳的值房,又是如此低三下四的说话,都不过是为了引出下面的话题,也就不计较李春芳的无理,表面上仍不动声色地说:“实兄且不可这么说。嵩也是曾任学官、点过主考之人,自然晓得门生良莠不齐,难免有一二害群之马杂列其间。春秋责备贤者,实兄却管不到遍布天下的门生故吏,上谕该是嵩与实兄同领共勉才是。”
接着,他话锋一转,叹道:“想当初,太祖高皇帝废除宰相而设内阁辅臣,其本意是替皇上拟制告,回答皇上一时想不清楚的事体,实际上是备顾问之责。阁臣以学问取信于圣主,协助圣主亲操权柄、乾纲独断。可是到后来,阁臣的职责变得混淆不清,京城各部院司寺部衙堂官,以及两京一十三省督抚大员也惟内阁之命是听,几与宰相无异。严某忝为首辅,已是诚惶诚恐,终日不安。如今竟有人还要提出加重阁权,太祖高皇帝若泉下有知,不知会作何感想。嵩身为大明臣,断不敢违背祖宗之法。”
李春芳心一哂:你终日霸着那支枢笔不放,更恨不得把家搬到内阁里来,不就是一心要独承顾问、掌控权枢吗?却说这种鬼话!因而,他皮笑肉不笑地应道:“一朝天一朝臣,一朝天又何尝不是一朝的制度。当今圣上奋万世之雄心,开兴之伟业,自然需要一位勇于担当、慷慨任事的宰辅。放眼大明,除了你严阁老,有谁堪当此大任?”
严嵩摇头苦笑道:“有你实兄在,又有公谨兄在,岂曰国朝无可用之人?说句心里话,内阁首辅这个位,本不该嵩这等庸才来坐,忝居实兄之右,更是不恭之至。入阁两年来,嵩左支右绌,已是心里交瘁,如今惟有拜疏求去,退位让贤而已……”
严嵩的语气固然诚恳,李春芳却觉得突然又变得如此阴阳怪气,令十分诧异,便直截了当地问道:“惟兄,你到底要说什么,恳请明示。”
“冒昧问上一句,请实兄千万不要见怪。”严嵩说:“制科进士海瑞呈上奏疏,可是奉了实兄你之命?”
李春芳大怒,称呼立刻又变了过来:“严阁老,你要杀人直接动手便是,不必这样欲加之罪!”
严嵩怔怔地说:“这么说,实兄确是不知情?”
“我李春芳从不做暗室欺心之事,严阁老若是不信,可上疏奏请皇上将李某下狱,着三法司会审明断!”
严嵩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李春芳,象是在审视他所说的话是否属实,随即便露出了饱含歉意的笑脸,又是一揖:“实兄光明伟岸、磊落大方,嵩本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惟是兹事体大,嵩方寸大乱,是以有此狂悖无理之举,祈望实兄见谅。”
李春芳显然十分生气,只将手在胸前随意拱了一拱,冷哼了一声作为应答。
严嵩也计较他的失礼,语气越发恳切了:“实不相瞒,昨日皇上便将海瑞的奏疏发至内阁拟票,被我封驳退入大内,恳请皇上三思而行。未曾想,今日朝会之上,皇上将之明宣诸臣,显见得是圣意已决,要说服皇上收回成命怕也难了。严某思虑再三,草拟两条补救之法,却不知海瑞所议是否出于实兄之命,忝为同僚,嵩不敢自专擅断,是以才冒昧前来,征询实兄的意见。既然实兄毫不知情,那就更要请教了。”
李春芳虽然仍在生气,但首辅之请,他也不好推辞,便将语气缓和了下来:“请指教。”
严嵩的建议有两条,一是逢三、、大朝之日,由内阁辅臣奏报近期政务处置情况;二是内阁与科给事会揖(明制:每月初一、十五两日,科给事都要到内阁和阁员作揖见面,称为“会揖”,相当于一个互通声气的见面会)之时,办公厅诸臣也应到会与闻。
这两条建议看似很简单,意义却很不寻常,第一条等若绑住了内阁的手脚;第二条则是让办公厅连部部事及至监督部的科廊也一并监督了去,内阁要背着皇上搞什么小动作,也逃不过办公厅诸臣的耳目。
身在内阁机枢重地多年,李春芳能体会到严嵩的用意是向皇上表明自己绝无窃权自专之心。但严嵩如此谨慎小心,更让他觉得增加阁权一事非同小可,便借口有事要与兵部商议,离开了内阁,随便去兵部衙门转了转,就来到了夏言的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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